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可能……言灵没有用……怎么会没有用呢?”丹青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眼底晕开大片大片的水色,透明的泪珠不断掉落下来,近乎歇斯底里地继续狠声道,“玖兰树理,回来!回来!回来啊!!”
她愿意为了挽回母亲的生命付出一切代价,可是仿佛无所不能的言灵这次像是失效了一般,磅礴的力量在她身体里聚拢又释放,却没有任何作用。
“丹青。”
白兰走过来,打断了她的话,伸出双臂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不要再使用言灵了,没用的。”
“为什么!”丹青浑身一颤,右手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到几乎要将他的手臂生生捏碎,“明明一直都很有用的!只要我付出足够的代价,言灵可以做到任何事不是吗?!”
白兰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臂,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痛,收紧双臂将她更紧地拢在怀里:“可是你的言灵还不够强,丹青,你的力量还没有足够强到可以逆转生死法则。”
如果是言灵完全觉醒的丹青,或许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可是现在的她,不行。
“丹青……”玖兰枢一直看着她,此刻见她靠在白兰怀里,愣愣地看着手里紧攥着的衣服,眼泪不停地滑落出眼眶,悲恸到极点。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安抚她,却看到哭泣的女孩朝白兰怀里缩了缩,躲开了他的触碰。
玖兰枢眼神一暗,手顿在半空随即缓缓地垂落下来。
白兰同样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唇角微微翘起,配合着丹青的动作将她更紧地搂在怀里。
玖兰枢顿了顿,没有再试图碰触她,转而抱起床上的玖兰迦:“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先带迦去镇上等你们。”
在即将走出房间的时候,玖兰枢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丹青,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是当时的情况……我无法阻止。”
丹青大概是在生气吧?明明就守在玖兰树理身边,却没有阻止她这种结束自己生命的举动。但是当时玖兰悠已死,玖兰树理已经完全没有活下去的*了。
背对着他们的玖兰枢没有看到,他身后的女孩望着他背影的眼神完全不是他以为的生气或者是埋怨,而是一种夹杂着憎恨和不忍的、极度矛盾和复杂的眼神。
房间里的两人没有再说话,他们听着玖兰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到。
白兰低下头,轻轻吻去丹青的眼泪,声音轻柔带着一丝笑意:“丹青,你的记忆恢复了……是不是?”
丹青闭上眼睛,放松身体依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男人身上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气息,半晌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的,她全都想起来了。
她和白兰的相遇、相恋、相爱……直到结婚和最后的死亡,她全都想起来了。
还有数年前,在她眼前为了救她而被始祖吞噬掉的,她真正的兄弟。
所有被篡改、被抹消的记忆,全都回来了。
丹青抬起头望着抱着她的年轻男人,伸手抚摸他的侧脸。
男人英俊的脸庞如同上帝的杰作,揽着她的手臂有力而温暖,脸上是刻进灵魂的温柔笑意,紫罗兰色的眼睛和记忆中一样,深情而宠溺。
她想起了他们初遇时的白兰,对她说出“让我照顾你”的白兰,为了救她浑身浴血的白兰,还有在记忆的尽头,那个婚礼上的白兰。
她的记忆回归完整,满满都是这个人。
丹青攥紧了手里仿佛还带着玖兰树理余温的衣服,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数次穿越,她身边的人总是一个个离她而去,她尽全力地伸出手,却终究孤身一人。
一如曾经的恩奇都,还有如今的玖兰悠和玖兰树理。
可是,只有这个人,只有最初将她从地狱里拯救出来的白兰还一直在这里。即使是死亡和时空,也无法迫使他远离。
这个名叫白兰杰索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打破时空的壁垒,始终在她身边保护着她。
“白兰,白兰,白兰,白兰……”
丹青用力回抱住他,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将自己死死地埋进他怀里,无法抑制地不停唤着他的名字。
这个早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在罗丹青的生命里留下不可磨灭印记的名字。
“只有你一直陪着我,只有你不会离开我……”丹青哽咽地攥紧玖兰树理的长裙,“谢谢,谢谢……”
白兰轻抚着她的后背,看着泣不成声的女孩,原本冷硬的心仿佛被那不断滴落的眼泪渐渐融化,柔软而微疼。
他的女孩找回了属于他们的记忆,这么久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白兰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仿佛要将她融进自己怀里一般用力地抱住她,低头吻上她的唇角:“不用谢,我的女孩,还记得吗?”
“无论什么,都无法阻止我们在一起。”
你是我早已找不到任何乐趣的生命里唯一的执念。
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