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一点，衣袂飘展如蓝色的蝴蝶，斑借着凹凸嶙峋的土石翩然而上，正落到千手柱间面前。

斑微微一笑：“有酒，不给我留点？”

比起前年，千手柱间的气质愈发沉稳凝练。身后背着大卷轴，黑色的忍者服外扣赤色战甲，整个人看上去肃杀了许多。他歉意地说：“抱歉，我不知道你今天来。”

“你什么时候到的？”

“大前天早上。”

这么说等了三天？斑心底讶然。这片地域人迹罕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独自在深山老林呆了两天？

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柱间解释道：“九尾的破坏力太大，我安排了人把周边的人转移出去。”

斑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不会泄露吧。”

柱间一愣，随即摇头：“这里的人本来就少，而且都被妥善安置了。”

千手家得到的九尾的信息来路不正，宇智波家怀有别样的心思，再综合局势等因素，对这次行动，两家都不欲大肆宣扬。

“那么，九尾就在这附近？”斑环顾四周。作为尾兽中最强大的九尾，他的踪迹难以追寻。以致往往造成巨大破坏后才被人发现。近年的九尾安歇了很多，最近一次活动的区域是土之国的边境。

“情报显示的是这里，我这三天查探了这片区域，明显有九尾的气息。可惜蛰伏的太深，需要用千手家特殊的召唤式引出来。”经过探测，这块悬崖的最好的召唤地点。

斑想了想，“不急，我们先休息。明天再动手。”说着不由蹙眉，四周荒山野岭的，没有房间没有床。平常忍者餐风露宿惯了，宇智波集团却是产业遍及大陆。斑鲜少有过这种经历。而且为了对付九尾，自己把五感定在最敏锐的程度，露天迎风根本睡不着。

想到这儿，斑转向柱间，目光中透着期盼……期盼？

第一次被斑用如此的目光注视，柱间颇有点不适应地微微侧首，同时心底升起不妙的预感。

果然，斑端着盈盈的笑对他说：“柱间，用你的木遁搭个帐篷吧！”

……

柱间双手结印，一圈藤蔓自地底钻出，渐生渐长，枝叶攀援着纠缠在一起越来越高、越来越密，不一会而藤木围成了一个小木屋。

斑进去感受了一下，很好，没有风，声音也阻隔了大半。木遁真是方便！

觊觎的念头在心头转了一圈，被斑压了下去。他侧头对柱间道：“为了安全，你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毕竟这片区域的某处还藏着九尾。

柱间目光灼灼：“你信任我？”

两家虽已联盟，实质的关系并没有多少进展。短短几次相处，他已深知斑的多疑和谨慎。有些事还是事先明说比较好。

斑抬起下颔轻笑：“啊，当然。因为你是千手柱间。”有绝对的原则和意志、即使撕破脸也只会光明正大打一场而不会背后下黑手的千手柱间啊。

黑沉沉的一夜过去，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猛兽也有自己的直觉，没有来招惹两人。柱间醒来的时候，天际刚露出一抹鱼白。

值守后半夜的斑站在崖边望着远方仍然混混沌沌的景色，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他换了一件白底青边绣纹的简装，黑发洒下，长风扬起衣襟，第一缕光正好映在侧脸上。

柱间恍惚了一瞬，突然有点明白斑为什么很少穿浅色的衣服。

简直像要随风而去……

“醒来了？”斑头也不回地扬手一扔。他接住纸包，打开，是几块糕点和。“吃完就开始吧，柱间。”

太阳从群峦后慢慢冒出头，苍白暗淡的余光立刻变成璀璨夺目的金光，将悬崖上的两人镀上一层金色。

柱间的木遁夷平了四周杂多的林木，在斑的注视下解下大卷轴，咬破手指摁在卷轴上。血晕散开，空无一字的卷轴迅速浮出密密麻麻的阵式和咒印。红光一闪渗入地下，两人凝住呼吸。

世界仿佛寂静了一瞬间。

突然，两人肩上莫名地一重，呼吸不畅。脚底下的大地隐隐震动，似有低沉的轰鸣自远方传来。周围的风猛地躁动起来，阴冷锋锐如刀刃，旋转着撕扯着经行的树木。光线重归于暗淡，天空似乎已经沉沦，只余远方暴起的火光。

巨大的压迫感裹挟着暴戾、炽热、毁灭的气息吞云噬日席卷而来，碾碎一切。从上方往下看，明丽的山河由西朝东被一片扩展中的灰暗的狼藉所取代。

三尾的压力跟这次比简直是小儿科。

柱间挥手收回卷轴，木属性的查克拉盘桓全身隔开外界的风暴，长发在能量领域里无风自动。他墨色的双眸闪着异样光彩，战意凛凛地望着迅速逼近的火光。

被暴戾气息感染的斑，传承于宇智波血脉的的好战因子开始涌动，内心控制不住的兴奋和战栗。非理智状态下，人类的力量可以达到平时难以企及的高度！他索性放开了理性的克制，将身体交予厮杀的本能。

抬头，和柱间对视一眼，瑰红的万花筒不自觉带出一抹邪异。

木遁……

写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