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大队长?你多大了?”
“报告郭书记,十九岁。”
“十九岁副大队长,你有过什么成绩?”
“报告郭书记,牛兵没有什么成绩,只是侦破了一些案件。”
“什么丈凭?”
“报告郭书记,初中毕业,法律系自考专科毕业。”
“王学利在春阳被抓是不是和你有关?”郭怀清忽然的问道。
“是!”牛兵没有否认,到了这一步否认也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干脆一点。
“不错啊,居然连春阳帝公安局的人你都能够调动了。”
“报告………”
“别报告报告的,直接说……”,郭怀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是,郭书记。其实,这件事带一点巧合在里面,春阳公安局有一个同志和我在同一个专案组工作过,他们跟踪毒贩,毒贩在炀县失踪了,怀疑往我们林山这边跑了,就找我帮忙寻找,结果无意间发现了他们的嫌疑人是王学利情人的弟弟………”
“王学利还有情人……”,郭怀清的脸更黑了一些,他对王学利好,郡主要也就是自己的堂外甥女的原因,如今,王学利不仅强奸,更养情人,他的脸色怎么好看的了。
“是,那人叫赵飞丽,天涯的老板娘,赵飞丽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儿子,应该是他们的儿子。”牛兵倒是不遗余力的揭发着王学利的丑事,或许,这郭怀清多恨王学利一分,会减少一些对他的恨。
“是党员吗?”郭怀清看着牛兵。
“是,刚刚转正。”牛兵恭敬的道。
“作为一个党员干部,要敢于实事求是,讲真话,坚持真理……”,郭怀清很是严肃的教育着。
“是!”牛兵嘴里答应着,心底自然是腹诽着,大道理谁都会说,可谁会去做;虽然是党员干部,他显然没有党员干部的觉悟,之所以入党,只不过是因为对于他升官有帮助罢了,他向来就不信那些忽悠人的玩意,至少,他见到的党员,尤其是当官的党员,没有一个人能够无愧于党章的那些要求,每个人都是说着一套,做着一套。他一直认为,那是神才能做到的标准,他是人而不是神,没必要以神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做为一个警察,一个法律工作者,你们是人民权利的最后一道保障,如果你们失去了公正,社会就彻底的失去了公正,民众就会对我们失去信心,我们的权力,是建立在民众的基础之上的,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郭怀清显得有些语重心长。
“是,牛兵一定谨记书记的教诲!”牛兵心底也严肃了许多,虽然并不认为郭怀清这是真心话,可他却很是认同这些话,更感觉到了一股子沉重,法律,是最后一道防线,法律不能坚持公正,民众根本就求助无门,求助无门的后果,一个是忍气吞声,一个就是用自己的方法解决问题,从而导致社会的混乱无序;他更不由得想起了当初郭正清的事情,如果郭正清不是主动的说了自己的表哥是刑警大队大队长,或许,他就报警了吧,而报警之后,会是什么结果?以现在所了解的情况看,牛兵却是不敢保证了,或许,当时的欧泽霖能够一手遮天,将事情控制在他的手中,或许,枪的事情会惊动上面,从而让欧泽霖他们倒霉,自己能够得到公正的对待;以小鼓镇派出所所长邓福定的性格和胆量,以及邓福定的处事方法,邓福定直接将案子交给欧泽霖,恐怕是最为可能的做法,邓福定和欧泽霖的关系如何牛兵不知道,可郭正清是经常和邓福定喝酒的,牵涉到郭正清的案子,他不太可能采取公正的做法;邓福定绝不是一个公正的执法者,牛兵对于司法机关的不信任,根源就在小鼓镇派出所,那时候他所知道和了解的司法机构,就只有小鼓镇派出所,正因为知道了邓福定一伙人太多的黑幕,他才根本不相信公安局,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毁尸灭迹。尽管他从来不曾后悔自己当时的选择,可他却不能不想,如果人人都对法律失去了信心,对司法失去了信心,不相信法律,都以自己的方式处理纠纷,最终的结果,那必然是非常可怕的,整个的社会,必将陷入无序的状态,严重时,必然会动摇政府执政的根基。
“省委党校我们县有一个名额,刚好是法律系本科班的,你去学习两年吧,希望你能够在学校有所收获。”郭怀清看着牛兵。
“谢谢郭书记!”牛兵大喜,学习两年,他现在的职务就没有了,学习,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发配,不过,去党校学习,可以混个本科文凭,虽然同样是发配,可怎么也比发配去偏远派出所好的多吧,而且,他还真想去学习两年的,以前读书的是不想读书,现在工作了,有时候还真想读书的,尤其是,去读了两个月的高中之后。
似乎,比想象中的情况,要美好太多!这郭书记,貌似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的护短!倒像是一个性情中人,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吧,只是,假如现在遇到同样的事情,自己会怎么选择?牛兵走出县委书记郭怀清的办公室,牛兵的心情也是变得非常不错了,这样的结果,比他预料中的结果好的多了,甚至可以说,是最理想的结果,大概,平时有着这样学习的机会,他也会主动选择去学习。而这,也让牛兵对于郭怀清的印象有了较大的改变。他甚至禁不住的问自己,假如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他会如何选择?然而,结果却依旧是沉重的,他感觉着,自己的选择,不会和现在有什么不同,他并不认为郭怀清真的有那么公正,现在郭怀清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这样的结果已经是他一个县委书记无力扭转的了,也就是说,他不得不从心底里放弃了王学利,既然心底里已经放弃了这么一个人,自然不能容忍这么一个人了:如果事情还在其可控范围内,或许,态度就会截然不同了。不过,郭怀清能够放过他这个始作俑者,那也至少不是一个完全胡作非为的领导,这一点他还是认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