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东升留在训练营地里小半个月,白天出去跟云虎他们一起打靶,偶尔也会跟部队到山里搞拉练,但是尽可能的都会回来陪苏荷和夏阳一起吃饭。他同苏荷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让苏荷对他亲近了不少,这几天常常见到她笑。
云家所在的第四野战军当年战功赫赫,其中38军是四野的主力部队,当年从松花江畔一路打过山海关,直到滇越边境,打遍了半个中国,抗美援朝时期更是立下战功无数,可谓军中的王牌部队。38军擅打硬仗、恶仗,去年2月份跟越南干了一仗,美国人打了几年都没法攻克的穷山恶水,愣是七天就给冲过去了。
这次是38军后方的一小股部队在跟老兵一起演练,十多年未经历战场,许多新兵还是稚嫩了些。
云虎天性对军人亲近,从小儿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要跟他老子一样去扛枪卫国,去年那场战事,更是让这个呆霸王学着军队里的小兵那样写了请战书——自然是被驳回来了,他年纪太小,满打满算才十五。更何况,还有云老太太在那儿守着这根独苗呢!
云家老太太一万个不愿意自己孙子再上战场,可云虎这种骨子里的天性她是管不住的,只答应让云虎来38军的后方小队拉练,就这样云老太太还不放心,找了几个中央特卫随行才放云虎离开京城。
云虎体格好,训练也认真,很快就又有了不小的进步。他这次从京城里带了几把原装的苏式枪械,叫了蒋东升一起来做射击训练,起初云虎占了上风,但是蒋东升进步神速,几天就追赶过去,并且把云虎一直保持的五百米固靶的记录也给刷新了。最变态的是,这厮竟然还在不停的刷新记录。
云虎恼了,他没想到自己进步了,蒋东升竟然也在进步,而且这速度还跟坐火箭似的蹭蹭地提升着。瞅了一眼趴在眯着只眼睛轻松打靶的蒋老二,云虎恨恨地往地上呸了一口,继续扛起枪来:“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还就不信邪了!我努力三年还比不上你三个礼拜?!”
短短一个月,蒋东升的进步快的惊人。他就跟块扔进水里的海绵似的,拼命吸收着身边能学到的一切,这像是他的本能,只一眼就能自发带入到动作里。尤其是对付各种枪械,蒋东升手速极快,他的手指灵活有力,即便是跟老兵们一起蒙上眼来拆装组合枪支,手速也丝毫不逊色。那些枪械零件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几乎不用刻意辨认就能顺手组装好。
云虎再旁边看的傻眼,手里的一个枪托差点就给装反了位置,这也太神了吧?!
蒋东升摘下眼罩,他看了桌子上一眼,果然是三把不同类型的枪。紧跟着,旁边的一个老兵也组装完了,但是在试用的时候枪膛略微有点卡壳,这是因为组装过快没有调试好的缘故,明显没有蒋东升那个弄的好。
老兵惊讶的看了蒋东升一眼,似乎有点不太相信这只是个学生。这回连云虎都佩服起来了,他两眼放光的看着蒋东升,忍不住在心里又把蒋东升往高处抬了一下,只觉得这样的朋友、这样的对手才够劲儿!
蒋东升这几天嘴角都挂着点笑,瞧着心情不错,有回云虎跟他比试一百米移动靶,瞧着云虎分数咬得紧,还特意放水让了他一回。这可惹恼了云少,差点当场翻脸,撸着袖子就要冲过去,“你瞧不起人是不是?!蒋东升,我告诉你今儿你不跟我认真比一场你甭想走!”
蒋东升愣了下,不过紧接着就笑了,一点都不气恼,“好,我认真跟你比一场。”
那一天,是云虎过的最惨的一天。他三年来自认为不错的训练成果,被蒋东升一项项全部刷新再刷新,云少差点哭了。不过云少紧接着就吩咐身边的警卫员拿本子把蒋东升各项成绩记下来,恶狠狠道:“都他妈给我乘以二,老子拼了,以后一定比他强!”
蒋东升这次刷云虎刷的痛快,惹来营地里其他指挥员来瞧,其中一个穿三色迷彩的指挥员眼神里带着点惊讶,又隐隐有点狂热,瞧着蒋东升就像是瞧见了一棵好苗子。
旁边一个瞧着三十出头模样的也在认真打量着,同时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了。”
那个三色迷彩的还在盯着看,听见战友叹气,立刻就反驳道:“什么可惜了?他身体素质顶尖,反应能力和爆发力也是最好的,掌握枪械的时间足够快,过手一遍就能独立拆装,还能分析出优缺点、用途、最佳使用射程……”
旁边那个笑了下,打断他道:“我不是说这些,蒋少的确是用枪的天才,但就因为这样才可惜了。”
三色迷彩愣了下,不过立刻就明白过来,那位跟着云家小少爷一起练习的可是京城蒋家的人,就算是块天生拿枪的料,但也不会在部队当一辈子大头兵,确实可惜了。战友刚才那声“蒋少”提醒了他,再瞧着那边生龙活虎的两个少年,顿时惋惜起来。他远远看了那边,也笑着摇了摇头,是他贪心了,不过蒋少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定力和耐力,以后做什么也一定会有一番成就。
旁边的人见结局已定,云虎惨败,又忍不住笑道:“其实云虎素质也数顶尖的,只是他比蒋少略逊色一筹,又是天生只追着最强的较劲儿的,难怪会气急败坏了。”
“可不是么,不过云虎总会来咱们这吧,我听云家的意思,想让他读军校。”三色迷彩还在瞧着那边悠闲比试的蒋东升,不甘心道,“要是蒋少也读军校,我就去跟首长说,早早的把人抢到咱们这来。”
蒋东升被云虎追着比了一天,出了一身的汗,衣服都浸的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一回营地立刻就跑去冲凉。现在正是最热的天气,拿了凉水冲下来爽的浑身毛孔都舒张了,蒋东升仰着头任由那个破铁桶里的水哗哗的冲了全身,舒坦的呼了一声。
刚洗完,正闭着眼睛摸索毛巾呢,旁边就递了一条过来,“给。”
蒋东升道谢接过来,但是刚抹了一下脸,就立刻抬起头来,“夏阳?!”
夏阳站在旁边,端着个脸盆,瞧着也是来洗澡的,被蒋东升这么大声一喊下了一跳,“怎么了?”
蒋东升看着他,眉头都皱起来,“你来这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