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这么凶巴巴的看着我,吃人呐?”春心要是会怕,那可就是见鬼了。
何谐很适时的上前一步,手指灵活的把玩着一把切药草的刀子,银亮的刀光几乎要闪花了赵禄的眼睛。
“要欺负我们掌柜的?”她挑挑眉,手中的刀子忽然弹射出去,直接贴着赵禄的鞋边插进了地面。
章氏顿时吓得叫了一声,呆了片刻突然尖叫起来:“你这是行凶伤人,我要报官!”
“喂喂喂,赵大婶,你年老体迈老眼昏花了么,谁受伤了,内伤外伤?连一滴血都没看着,也算受伤?”春心冷笑,指着门口,仿佛赶狗一样的说道,“给我,滚出去!”
那把刀子贴着赵禄的鞋边,可就连一根线也没划开他的,当然算不上行凶伤人。赵禄自然不会以为何谐只是手滑了没能射中他,能将刀子贴着自己射过来,那将刀子直接投到自己的眼上,脸上,胸口上,应该也不成问题的。
见赵禄面露惧色,春心笑了,懒懒的说道:“要是还不走的话,我就真要行凶伤人了,放心,我这里医药齐全,绝不会让你断气的。”
“你,你敢!到了官府你就死定了!”章氏色厉内荏的呵斥着,一双手抓紧了儿子的衣袖。
“没事,到时候就说你是来我这里找茬闹事砸场子,我们抵抗你的暴行——诶,这么说来的话,我要不要顺便往自己身上拍两巴掌,验伤的时候也有个说法?喏,你的人都在外边堆着呢,都是现成的,我这边连证人都准备好了,咱们可以慢慢打官司。”
立刻,门外就响起了附和声,不外乎是说自己作证确实是章氏前来行凶,春字号的人迫于欺压不得不反抗,一切都是被逼无奈。
章氏母子两个的脸色红了白白了红,终于,章氏一握儿子的手,狠狠的挤出一个字:“走!”
“好走不送,下次别来了。”春心懒散的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章氏带着儿子匆匆上了马车,停也不停的就离开了。
唉,真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她弄点钱扩大经营容易么。春心哀怨的冲渐渐散去的街坊们挥手致意,然后无限惆怅的看向何谐:“小谐,你说他们还会不会来?”
“估计会。”何谐点头,对于春心气人的本事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他们早晚得让你气死。”
“气死活该。”春心撇撇嘴,想到一件事情,连忙招呼何谐过来,瞄着她说,“你丫还说什么不打女人,这根本就是狗屁不通的混账话。”
何谐不解,皱着眉等春心的解释。
“我问你,要是有女人羞辱你的爹娘,你怎么办?要是有女人欺负你的爹娘,甚至动手打他们,你怎么办?你别跟我说是要跟那女人讲道理啊,要真是讲道理的话,还会无缘无故找人麻烦么?”
“你什么意思?”何谐有些想不明白,可春心的问话又确实很成问题,总不能因为对方是女子,就放任对方胡来。
春心扬了扬小下巴,响亮的说道:“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欠揍了,就该揍!”她犹然记得当初跟一个男性朋友起的争执,起因就是男人到底能不能打女人。
结果扯到最后,那男人说宁愿为了躲开那女人带着父母搬家走都不会对女人动手,她当时真就无语了。
男人对女人客气一点,那是有风度,但若是女人要是因此就觉得自己可以蹬鼻子上脸为所欲为了,那是找茬犯贱。
听完春心的教导后,何谐挠了挠头,似乎小春说的没错,可是,和女人动手,是不是有些太不光彩了?
从一生下来就没以女子身份考虑过问题的何谐,在一些问题上,总会拐不过来弯,忘记自己其实也是个女人,这可真是个悲剧啊。
不过,在雁余城,有一个人的悲剧比何谐更加惨烈,也更加喜感。
“郑公子,我上月去了趟利州府,在一个药铺里遇见一个美人。”
利州府,药铺。郑无聿联想到了某些事情,脸色慢慢难看起来。
不论大的府城还是小的镇子,哪里还能没个药铺医馆?可是,只有利州府的一间药铺会让郑无聿变脸色,那就是利州府春晓掌柜开的春字号。
那个臭丫头坑得他好苦,这次又是在搞什么鬼?他可不信要是没发生什么事情的话,这人会突然跑自己跟前来说这些。
“那铺子里有名叫做菲菲的美人,听说您下月即将迎娶,在下先恭喜您抱得美人归了。”见郑无聿脸色有变,确实知道春字号的样子,那人有些遗憾,看来自己是没戏了,叹口气说,“顺便,那位春姑娘还拜托我给你带了点药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