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只是笑,看春心湿了两眼,看春心气冲冲的抓药,看春心小心翼翼的称量,配药。
小春在生气,为了嘉禾生气。步飞静静的坐着,黑水晶一样的眸子里透出了不解。云姐从来没告诉过他,喜欢一个人,会因为那人受伤而生气。那么,是不是说明小春其实并不喜欢嘉禾呢?
可是,小春在哭,他听得到看得到。是因为嘉禾受伤吗?可小春从未因为他受伤而哭过。
忽然,步飞和嘉禾两人都神色一凛。
“怎么?”春心疑惑的往门外看去。
片刻后,脚步声传来,一名少女抬脚进门,笑问道:“难得有药铺会开门,请问……”她说话间才看清袒着胸口的嘉禾,脸颊一红连忙低下头移开了视线。
春心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药问道:“这位姑娘是看病还是抓药?”说着,她顺手将嘉禾的衣裳拉起来,将他露在外边的胸口遮上。
“啊……我抓药,抓药……”那姑娘这才敢抬起头来,“重伤风,高热不退,实在是……嘉禾哥哥?!”
嘉禾哥哥?春心的眉头跳动了几下,很亲昵的称呼啊。
被这姑娘忽然一叫,嘉禾也愣了下,随即就惊诧的问道:“红罗?”
红罗用力点头:“是我!嘉禾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她小心的看了春心一眼,不知道该不该问出某些话来,随即又看到了静坐在一旁的步飞,更加意外的惊呼出声:“步飞也在?”
“是啊,我们两个都在这里养伤。”嘉禾笑着点头。
那笑容让春心觉得格外刺眼,她一直以为嘉禾的温暖笑容是专属于她的。
想起自己进门时看到的情景,红罗忙问:“伤的怎么样?要不要紧?这里的大夫呢?”她左右看看,店内除了那个开口招呼她的姑娘外就在没有旁的人了。
“大夫在这里。”春心淡淡的接了一句,随即转过头问嘉禾,“不跟我介绍下这位姑娘么?”随后她就瞪了嘉禾一眼。
这家伙仗着在柜台后边没人看见,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抓着她的手不撒开,嘴里却是温和淡雅的说道:“这位是红罗,当初……”他微微一叹,看向红罗笑了,“没想到你竟尚在人世。”
红罗也叹了口气,轻轻点头:“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能再见到嘉禾哥哥的一天。”
嘉禾哥哥嘉禾哥哥,你叫得太亲密了你造吗?春心很不爽,因为这个红罗不像颜冷岚,至少嘉禾对颜冷岚不会这么客气这么温和。她又瞥了眼步飞,这个红罗妹子既认识嘉禾,又认识步飞,难不成是尊杀楼的人么。
很快,嘉禾就给了她答案:“红罗当初也是尊杀楼的人,只是意外坠崖,却没想到她竟然还能生还。”
红罗轻笑着摇摇头,叹息道:“我当初真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却被现在的父母救回了一条命,只是虽然活了过来,一身功夫却是废了。不过,也好,如今衣食无忧,父母疼宠,倒也好过在江湖中血雨腥风。不知嘉禾哥哥近来如何?当初在尊杀楼,罗儿多亏有你时常照拂,不然,还不知是何等情形呢。”她仔细看了看春心,没有问春心是什么人,既然嘉禾哥哥会在这个姑娘面前提起尊杀楼,想来应该是信得过的。
矮油,罗儿妹纸,你这话说的好柔情。春心知道自己吃醋了,但面对这《同桌的你》的古代杀手版,她发现自己还真淡定不了,要是嘉禾不假辞色也就算了,可嘉禾竟然露出一副怀念的神情。
“我么,还好,一点小伤也不过是意外而已。”嘉禾浅笑,似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轻点着头道,“你如今这样倒也好,从小你就太过善良,尊杀楼的日子确实不适合你。”
“不过是有些傻傻的罢了,倒是惹人笑话了。”
春心真是越听越不是滋味,因为嘉禾确实对这个红罗的态度不一般,以她的经验来看,像嘉禾他们这种人,有时候童年的一点美好回忆足够影响他们一生。
显然,红罗妹子就是这么个美好回忆。
在身边人大多是冷血无情,连笑容都是面目的尊杀楼里,从小被灌输种种杀人手段,这样一个有些傻傻的善良的姑娘简直就是流淌过沙漠的一湾清溪,照入深谷的一抹阳光。
“啊,恕我失礼,还未请教这位姑娘……”红罗有些疑惑的打量起春心来,当初在尊杀楼的时候,她似乎从来不曾见过这位姑娘,况且,若说出来行走的话,这姑娘的年纪似乎也小了些。
春心冲红罗点头微笑,答道:“在下春心,这间春字号的大夫,幸会。”
“幸会。”红罗点点头,只是心中犹自不解,为何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会是个大夫,为何嘉禾他们又会在这里养伤,难不成这春字号其实是尊杀楼的?
“你方才说要抓药对吧,重伤风,高热,这大过年的就生病,可真够难受的。”春心边说边开始配药,“要不是实在难受,我估计你也不会今天就来药铺的,放心,吃了我的药,保准药到病除。”
先把这姑娘哄回去,然后给嘉禾敷上药,一切收拾妥当了再说严刑逼供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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