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琳默默地抹了把汗,怪不得将军会下这样的指示,敢情是知道春姑娘会这么折腾老赵啊。
赵武只是默不作声的跟在春心身后,对于春心流露出来的想要折腾自己一把的意图,他似乎并无任何意见。
进了行医处,春心不由得撇了撇嘴,一进门她就看见了庄聚贤那小子。
这个时候在行医处的多是来换药包扎的伤兵,毕竟这几日还算太平,察尔汉国那边并没有发起进攻。不过,或许是医疗资源紧缺的缘故,大夫在这里很是吃香。
“眼下药材紧张,你这点伤今天不换药也没事,要为其他伤重的同袍着想啊。”庄聚贤嘴角微微勾起,若是连打上几场硬仗,估计他的小钱袋又能鼓起来许多。
被拒绝换药的士兵自然明白庄聚贤是什么意思,但明白又怎样,这些混账大夫全都玩这一套,若是向将军检举了他们,将军还能把他们都赶走不成?若是都赶走了,这么多伤员由谁救治?
矮油,熟面孔还是有几个的么。春心挑了挑眉,她又看到了曾经在庄家见过的庄聚德和庄聚仁,庄家觉悟这么高啊,一说要打仗,竟然贡献了三个军医来。
“那是春家的那个死丫头?”庄聚仁正对门口,正好看见进门的春心,想起刚才自己堂弟说的话,立刻就想到了春心身上,“她怎么进得了大营的?”
庄聚贤闻言看了眼门口,可不就是春心么,他轻哼了一声:“谁知道她怎么来的,说不准是勾引了钱将军呢,你看,钱将军的两个心腹都跟着她呢。”
一边的庄聚德想得却没那么简单,刘迁隆莫名其妙的被姓钱的叫走就没再回来,紧接着这丫头就突然来了,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们也没更多时间琢磨了,因为春心已经走了过来。
“几年没见,庄家的哥哥们,你们怎么看起来老了许多?”春心眨巴着大眼睛分外不解的问道,“不会是因为一天到晚想诡计,结果谋算太多未老先衰了吧?”
“死丫头,你擅入大营,活腻歪了吧?”庄聚仁冷笑着说道,“别管你攀上了什么人,你擅入大营,这就是犯禁。”
“哟,聚仁哥哥这么义正词严的,不像是过去为了逼我说出祖传药方恨不得咬死我的时候了呢。我说……你知不知道我去年在京城被人绑架,他们什么都不要,就要我爷爷的那几张药方呢。”春心丝毫没将庄聚仁的威胁放在心上,她一直都对当初自己在京城被绑架的事情无法释怀,毕竟当初一心想要那些药方的人只有庄家,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次是庄家动手,但她却怎么也不能打消疑虑。
药方?庄聚仁眉头微皱,他倒是不知道除了他们家外,还有什么人在惦记着那些方子,这丫头不会是把账算在了他们头上吧?
旁边的伤员们已经被几人的对话吸引住了,听起来,这几个姓庄的好像是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啊。啧啧,那么大的大老爷们了,竟然欺负一个小姑娘。
春心一直在留意这兄弟三个的脸色,庄聚仁和庄聚贤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倒是庄聚德很有意思啊,她提起自己在京城被绑架的时候,这家伙脸上闪过了一丝慌乱呢。
这么说来的话,那次的事情果真和庄家有关系?绑架我,你们会后悔的。
“这么多人等着换药疗伤呢,你们别发愣啊,赶紧动手。”春心扫了一眼在场的伤员们,貌似随意的说道,“虽说当初聚贤哥哥你连《医经》都背不下来,聚仁哥哥你也不如我默写《百草经》默写的快,唯一能跟我差不多进度的也只有聚德哥哥你一人,可我想这都过去好几年了,你们怎么也能有些进步了才对。”
搞什么,还以为他们医术有多过人,敢情连人家一个小姑娘都比不过啊。质疑的目光立刻都投向了庄家兄弟三个,尤其是那几个被他们刁难过的伤员更是嗤笑起来。
被春心当众揭老底,庄聚贤第一个沉不住气,拍桌站起来呵斥道:“我们做事用的着你指手画脚?你也不打量打量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读过几本医书,会几手浅薄医术就敢嚣张了!”
春心冲他扬了扬下巴,嘲讽道:“我医书是读的不多,也就比你多了几本而已,医术也不算精通,不过我八岁的时候确实是比当时十五岁的你精通许多。当然了,这几年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你笨鸟先飞后发制人了?可我看旁边那几位大哥身上伤口的包扎手法,似乎你并没有用心啊,还是说你的能力也就到那里了?”
“少给我得意忘形,你有本事你试试!”庄聚贤冷笑,这丫头也就能对付个伤寒头痛的,不信她看见那些血肉模糊令人作呕的伤口还能笑得出来。
矮油,这话让你给说出来了啊,还真是省了我的事儿呢。春心笑了,点头道:“我来就我来,打了你的脸,你可别哭啊。”
庄聚德心生不安,按住庄聚贤,对春心说道:“春姑娘,这里是军营,儿戏不得,你还是快些回家吧。”
“那可不行,聚贤哥哥都说了要看看我的本事了,我怎么能不如他所愿?”春心伸了个懒腰,活动下手脚,转向在场的伤员,甜甜的笑问道,“诸位大哥们,谁有胆子来让我试试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