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不看秦小富，既像是问秦小富又像是自言自语：“这个袁力行，办公室门开着见不到人，哪去了！”

秦小富不认识楚云飞，但从语调、气势看得出来是当官的，且比袁力行官大，他愣愣的看着楚云飞，不知所措神情。

楚云飞西装革履，头发梳得光亮，矮胖个子，皮肤白净，一双眼睛滴溜溜转，很有官员派头，与衣服陈旧，头发蓬松，还略有一些汗酸味的秦小富形成鲜明对比。

乡政府的人秦小富谁不认识，可这个人他不认识，难道是县里下来检查工作的领导同志？秦小富与徐建川、袁力行在食堂吃饭时比较拘束，即便他看到了楚云飞隔着两张桌子吃饭，也记不住楚云飞的样子。

“袁主任呢？”见秦小富不说话，楚云飞不看秦小富，淡淡问。

“回去收拾换洗衣服了！”秦小富面对油头粉面、衣作光鲜的矮胖子，心忖应该是县上的人，多少有些忌惮。

什么东西，竟听从徐建川安排！楚云飞心骂袁力行，咬牙切齿，还真把徐建川安排当回事，徐建川安排你，我还要安排你呢！

楚云飞不动声色，对秦小富说：“袁主任回来告诉他，去趟我的办公室！”

楚云飞撂下话离去，秦小富愣怔在那里，去趟他办公室，这人难道是乡政府的人，我怎么没见过呢？他想问你办公室在哪里，可那人已经不见踪影。

袁主任来了，背上背个时下出行时髦的旅行包，脖子上挂着相机，兴致勃勃，走进门就说：“秦大叔，我们走吧！”

“袁主任，有人找你！”秦小富忙说。

“有人找我，谁？”袁力行问。

秦小富愣怔下：“我不认识，叫你去他办公室！”

乡政府的人秦小富谁不认识，秦小富居然不认识那人，袁主任一下子就猜出叫他的人是谁。食堂吃饭时徐乡长说的话他应该听到了，叫去他办公室，可能给徐乡长说的话有关系，分管领导叫，他不能不去。

不过袁主任还是问秦小富：“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矮矮胖胖，官气实足，威风得很！”秦小富一句话就勾勒出楚云飞的神形。

“你等下，我去去就来！”袁主任离开办公室。

袁主任去楚云飞办公室，门掩着的，他轻轻响门，轻声道：“楚乡长！”

办公室没有声音，袁主任只得再敲，再轻轻叫楚乡长。

“进来！”楚云飞爱理不理声音。

袁主任轻轻推开门，轻脚轻手走进楚云飞办公室，恭敬有加道：“楚乡长，找我呀！”

楚云飞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文件，不看袁力行，冷哼道：“坐！”

袁力行不敢违抗，只得在楚云飞的办公桌前坐下，人显得很不自在。

楚云飞看文件，袁力行在那里干坐，感觉很不是滋味，但他又不得离开，县官不如现管，楚云飞是分管领导，县上有背景，他不敢公开得罪，给他撕破脸皮。

办公室静得出奇，时不时响起楚云飞翻文件时纸张哗哗声。

官高一级有如泰山压顶，袁力行感觉声音吓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