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说一句人话。”
白眉和尚板着脸说:“怎么啦?以前我说什么话?”
“嘿嘿!大和尚说佛家话,每句都玄妙无比,每次我想了几天才想得通,有些太深奥永远想不通呢。”
“严肃点!说正事。”白眉和尚两眉张扬,两眼闪着jing光。“你师父给你算过,你十七岁还有却难,换个地方住相对比较安全。”
“我不信邪!你徒弟花和尚呢?我要找他松松筋骨。”
“执迷不悟!”白眉和尚站起来摇头叹气。
“善哉!善哉!阿弥陀佛!”
白眉和尚念完罢阿弥陀佛,转身就走。白眉和尚轻轻迈步,每步看似平凡地走路,却像每步都踏空,又似每步都融入天地,转眼间消逝在树林里。
目送白眉和尚消失在前方,郭天庆突然感觉天地人之间玄妙无比。平时郭天庆领略到白眉和尚深不可测,现在更觉得白眉和尚深不可测。
发愣一会儿,郭天庆钻进树林,步入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这片草地是郭天庆童年的娱乐场。触景伤情,郭天庆蓦然想起童年的玩伴:
“那个丰满漂亮的大姐是否还记得我呢?那个纯情秀美的小妹是否还记得我呢?想当年,我跟大姐在草地上扭打,纯情小妹不顾矜持地加入扭打,最后三人缠成一团……四年了,都没见到大姐和纯情小妹,想念她们啊!”
大姐就是马帮帮主的小女,纯情小妹是阳谷粮商黄老爷的小女。四年前郭天庆父母去世后,马帮帮主和粮商黄老爷不约而同地把小女关在家里,郭天庆多次去找她们玩,却被家丁无情地扫地出门。
郭天庆原本很不理解,现在却理解了:女人家长大了,就不能再抛头露面,更不能跟其他男人有所接触,除非那男人是女人的丈夫。
暗自叹一口气,郭天庆爬上大树,蜷缩在树桠里就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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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庙禅房里,白眉和尚盘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一边敲打木鱼一边念念有词。一个肥头大耳的年轻和尚走进禅房,年轻和尚稍稍犹豫,但还是躬身在白眉和尚耳边悄悄耳语。
睁开眼睛稍稍迟疑,白眉和尚说道:“叫总捕头进来吧!”
“是!”肥头大耳年轻和尚躬身倒退出禅房。
过一会儿,一个高瘦的中年人走进禅房,这中年人身穿官服,威风凛凛。可是中年军官见到白眉和尚时候,却低眉顺眼地躬身请安:“白眉大师中午好!晚辈林张扬有礼了。”
“阿弥陀佛!林总捕头不要折杀老衲这把老骨头……只是老衲的功课没完成,请总捕头原谅老衲不能起身相迎……阿弥陀佛!”
白眉和尚依然轻敲木鱼,抬起另一手指着身边的蒲团,示意林张扬坐下。
“白眉大师不要客气。”林张扬又虔诚地躬身。“晚辈不坐了,晚辈此番前来,是想询问原来商议的事,白眉大师究竟如何打算呢?”
“出家人不参合俗事,总捕吩咐的事老衲并没在意,一切随缘!只是,林总捕头要善待孩子们。”
“晚辈知道……那么,晚辈就此告辞!”
“阿弥陀佛!请总捕大人多多包涵,老衲功课在身无法相送。”
“大师不必客气!”
林张扬恭敬地对巨大佛像躬身行礼,然后倒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