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知道他晕过去了?”卢安世悄声问。
“一沾就晕!”
宝川打着保票,积极地把嘴凑上去作势要吹。一口气还没吹完,就在卢安世面前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眼见那芦苇杆掉在了地上,卢安世赶紧用帕子捂了口鼻,将芦苇杆丢进了院子的水洼里。她看着倒成烂泥呼呼大睡的宝川,恨起来不由得踢了她一脚,“笨死了!”
宝川和卢安世的职责划分从来都很明显,卢安世负责做她的大小姐,宝川既然力能扛鼎,就安心负责杀人越货、打架斗殴等一系列与侍女无关的事情。现在宝川出师未捷身先死,卢安世只好悄悄推开了秦辟疆的房门。秦辟疆躺在床上,衣甲未卸,呼吸绵长,似在深睡。
卢安世穿着软底的绣鞋,此时敛起裙裾,静悄悄地走过去,借着月光一打量,钥匙就在他腰上,只不过在靠里的那一侧。卢安世到底有点心慌——自己的手有点短。她咽了口口水,单膝跪上床沿,咬着牙伸手去撩。
就快要撩到之时,秦辟疆翻了个身,面朝里睡着,把身侧的钥匙压在了身下。卢安世一僵:他怎么会翻身?他不是被迷晕了么?!这样睡不觉得硌得慌么?!大哥,咱们仰天睡好不好?!
卢安世一只脚跪得抽筋,把另一只脚也抽了上来,跪在了床沿,两只手凌空动着十指,实在不知道要如何下手。她伸出两根食指,抵在了他的胸上,希望能帮他翻个身。果不其然,秦辟疆翻了个身。非但翻了个身,还抬起了头。
“你在做什么?”
卢安世:“……”
“小妹妹,若这事被王爷知道了,我俩都是砍头的罪。”
“不不不,王爷不会知道,王爷不会知道。”卢安世腆笑着擦了把额头的汗。
“我家里人给我定亲了你知道么?”
“啊,是这样啊,恭喜恭喜——你没和我讲过。”
“我没和你讲过,你就可以随便摸我?”
“不不不,我没有摸你,没有……”卢安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我至多只是点了点你。”
秦辟疆一脸被人愚弄了:“你大半夜跑到我的房里,居然只是点了我几下。小妹妹,你这样可不好。”
“叔叔,你够了。”
秦辟疆坐起来,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你们主仆很喜欢玩迷烟?”
卢安世想起来,赶紧拿帕子捂口鼻。
秦辟疆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到底过来干什么?”
卢安世抿着嘴唇,沉默了半晌,最终决定说一半编一半:“偷东西。”
“偷什么?”
“……钱。”
秦辟疆狐疑:“钱?”
“我是卢家的女儿。我不习惯口袋里没钱。”
“为什么不与我讲,反而要偷?”
“我也不想偷你,你看起来很穷,但是宝川想练练往人房里吹迷烟。”
秦辟疆的表情放松下来,“她的确得练练,明天一早记得叫醒她。不过呢,我的钱,素来贴身放着。”他说着,懒洋洋地伸手往里,掏出了荷包。
卢安世怯生生地伸出手掌。手掌小小白白,就像一片新生的树叶。
“你要多少?拿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