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啐了一口,“大胆的畜生,来呀!”
马儿听了他的叫唤,调转了马头。秦湛早已绕着它飞快地奔跑。绊马索很快将它的四蹄绕了起来,菊花青马愈加狂躁,原地鼓捣着蹄子,恢恢地叫唤。
这时候,秦湛突然闪身钻过它的马腹。点将台上的卢安世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嘴。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秦湛已经就着打滚的姿势,将绊马索的另一头攥在了手里!他两手一齐用力,绊马索缚紧,菊花青马整个站立不稳,轰然倒地!
全场爆发出欢呼。秦湛把一条腿被压住的陆功全从马下拖了出来。
陆功全脸色惨白。
“你欠我一命。”秦湛抹了把脸上的水,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
陆功全随即就被赶来的军医用担架担了下去。他没有受什么重伤,只是方才脚腕扣在马镫上,拗住了,一时之间走不了路。
秦湛叫来洗马官,“怎么回事,这马。”
洗马官郑重地检查一遍,“没有问题。大概是野性未驯。”
又有其他两位骑手报告,它们的马也很不好驾驭。一查花名册,全是李家的马。
秦湛望着李凤轩深受打击的表情,摇摇头,“不听话的马,再好我也不要。李少爷,你请回吧。”
“你没事吧?”卢安世吓破了胆。要是知道秦湛会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她无论如何不会冒这个险。
秦湛把她推开,“身上脏。”
结果这一推,卢安世就哭了起来。秦湛没想到小孩子在点将台上放声大哭,赶紧把她搂到怀里,“不哭不哭,叔叔给你买糖吃。”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卢安世一边被秦湛抹着眼泪,一边后怕道,“我才十五岁,不要做寡妇,不要。”
“不会的。乖。”
秦湛领着她回中军帐,在屏风里面洗起了澡。卢安世在外头给他递毛巾,“所以就选我家的马了?”
秦湛嗯了一声。
“这菊花青失控得如此蹊跷……”
“不用再说了。”秦湛打断她的话,“我知道此事有蹊跷。但是今天在校场里蹊跷,他日上了战场,打输了仗,难不成也要我上报皇兄,是马儿出了蹊跷?我带将士们出征,就不能让他们冒这种险,他们都指着我带他们回来。”
卢安世乖巧地嗯了一声。
后来徐通与李凤轩前来帐中回话,李凤轩蔫蔫的,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秦湛留饭,他也接口身体不适拒绝了,后来早早告辞,留徐通与秦湛谈论购买马匹的具体事项。
李凤轩走出中军帐的时候十分沮丧。这是他头一次对经商感兴趣,并且信心满满地想做好一件事。可是现实的残酷真是教都不用教的。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出师未捷身先死。他现下甚至打起了退堂鼓。
头顶突然撑起了把伞。卢安世担心地望着他:“轩轩。”
李凤轩眉眼下垂,看上去很没有精神。
“轩轩,不要太灰心啊。玉关大营里有的是商机,你不要因为一次失败就随地躺倒啊。”
李凤轩支支吾吾,“我觉得我不太适合做生意。”
“啊,为什么啊?”
李凤轩坦言,“这次赛马,我准备了很久。那些马儿我都叫得出名字来,都是血统优良、性格温顺的马匹。但是竟然闹出这种事情来,差点伤了王爷。我知道这绝对是有人在里头做了手脚,可是我很害怕,当时我头脑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做了手脚?”
李凤轩点点头。
“你可有证据?”
李凤轩摇摇头。
卢安世想了想,“那我们去马厩里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