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侗说着,将那天如何用马粪丢门卫,糊裴府门牌的经过给她详细说了,唯一篡改的就是把出这个主意的人改成了是他自己。
张氏听得有趣,掩嘴笑了起来。
杨侗见状越发来了劲,又把跟甄命苦一起将那两个人贩子吓得半死,还将这事嫁祸给封府的事也一并说了。
也许是想起了甄命苦对那五粮王掌柜做的事,张氏神情变得有些奇怪,问:“这些主意肯定是他想出来的吧?”
杨侗被她当场拆穿谎言,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然道:“我也有出主意的。”
“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都是一些馊主意。”
杨侗闻言急忙撇清:“馊主意都是甄哥想出来的。”
张氏又问:“你来找他有什么事吗?我也几天没见过他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的霜姐姐说他偷了她的宝贝,让我来转告他,让他限期之内把东西完好无损地归还,否则就要报官,搜查他家了。”
张氏一愣:“他偷你姐姐的东西?”
她虽然少有跟人接触,却也听说过牡丹仙子的艳名,知道百花楼牡丹仙子是个普通人想见一面都难的人。
“恩,霜姐姐说,他偷的东西是她最心爱的宝贝,就算有钱也买不着的!”
杨侗又把那天甄命苦提出让他带他去百花楼听牡丹仙子弹曲的事大概说了一下,说到自己打架赢了时,脸上露出颇为得意的神se,一旁的张氏倒是听得眉头紧皱,似乎对这些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拼得你死我活的幼稚行为感到无语。
杨侗说着,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脸狐疑地盯着张氏:“张姐姐,你为什么好像跟甄哥很熟的样子?”
张氏淡淡说:“他经常来我豆腐摊喝豆浆,又喜欢一个人自说自话,我不理他,他也总是无话找话,一来二去就知道他这个人了。”
杨侗虽有些怀疑,却也找不到什么破绽来,只好说:“张姐姐,你可不能跟他走太近,他不是好人,满肚子坏水呢!”
“你就满肚子好水吗?”
“我是满肚子墨水!诗经论语孟子我都背下来了,现在正在读尚书,好多地方都不懂,盘庚,微子那些人说的那些话,我一句也不明白,不过老师夸我领悟能力快,孺子可教,是块美玉。”
也许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自卖自夸的,张氏忍不住笑了,说:“尚书中所记都是些皇家之秘,多涉及治国方略,政务处理,本不是为普通老百姓明理识字所用的普及教材,是为贵族和皇室子弟将来治理国家所著的方略大要,诘屈聱牙在所难免,以你如今的年纪,能读到尚书,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若是能将它强记下来,ri后若是有机会遇见与书中所言相符之事,你自然会想起书中所言,不言自明的。”
杨侗闻言一脸惊讶地盯着她:“张姐姐,你怎么会懂这些的?”
张氏神se变得有些慌张,掩饰说:“小时候跟着我爹识过一些字,看过一些书。”
杨侗不疑有他,喜道:“难怪我一见张姐姐就觉得莫名亲切,以前福临姐姐也是很喜欢看书的,每天晚上都要秉烛夜读到很晚才睡,我都是趴在她怀里睡着的,那书油墨的香味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以至于现在我一翻书就想睡觉。”
张氏轻声道:“你这喜欢偷看别人洗澡的毛病也是你姐姐给惯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