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锦溪低头看着火盆里的火。看她不说话,陈大胜也不再说话。一时,院中寂静一片。静默的二人齐齐低着头盯着火盆里的火,许是各自在想着各自的心事,竟是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躺在木凳上的木如意身上发生的变化。
一抹绿莹莹的亮光缠绕在木如意的手指上,若是木锦溪此刻看到,她定是要大吃一惊的,这抹绿光是从木如意手上套着的指环散发出来的。荧光浓到深处,指环里面荡起雾气。若是此时木如意清醒着,她肯定是知道玉石指环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变化,她肯定会乐不可支的取下脖子上挂着的小葫芦来接取独属于她的灵液。只可惜此时的木如意静静躺在木凳上,似个木偶般,一动不动,感知不到疼痛,感知不到温度。
氤氲雾气翻腾,浓到深处化为一颗水滴慢慢脱离指环,轻轻地滑落到她身下那铺满一地的草药上。
木锦溪一直在想着要是木如意真挺不过今晚该怎么办,她年岁这么小,肯定没人同意自己给她好好下葬的。在她看来,觉得是自己害了木如意,那日自己要是不带木秀儿回娘家,肯定就不会出现木如意被烫伤这事。
“什么味儿?怎么这么香呢”,陈大胜抬起头,伸长了鼻子四处嗅着。
“别跟大花似的伸个狗鼻子,半夜三更的,哪来的香味,呛鼻的药草味还差不多”,木锦溪苦思之间被陈大胜突然打断,心里难免有些不高兴。
“嗯?真有香味,哪来的?”,才朝他吼了一句,她自己也闻到香味了。
“那个,锦溪,要不我们把她挪到屋里去吧,我看草药熏得也差不多了,你看月亮都快落下去了,夜寒露重的,我们就算是把她治活了,只怕也要伤了身子”,寂静的夜,突兀出现的香气,让得陈大胜心里有些不安。
木锦溪点了点头,其实她心里也一直在怀疑陈瞎子是在瞎说,这大冬日的,别说木如意是个病得半死不活的,就是个好人放在院里脱光衣服熏上一阵,那也受不了,即使盖着被子那也抵挡不住寒冷。
“看,那会我说让你好好给她掖上被子,这手怎么还露在外边”,木锦溪恼怒的看了陈大胜一眼。
陈大胜脸上一红,低了头不说话,将被子一拢,抱起木如意进往屋里走。
次日,天还未大亮,木锦溪尚在昏昏噩噩依倒在床头时,院子里就响起她大嫂张桂莲杀猪般的嚎叫声。
“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好事啊,半夜里在院里烧招魂草,这是要害我们全家啊,爹啊,你快出来看看,这是在诅咒我们哪”,张桂莲散着头发站在东墙角,一大早她是被尿憋醒起来上茅房的,走到东墙角闻到一股怪异的味儿,这才低头四处看了一把,就看到地上还未完全烧透的杂草。
“这么大早的喊什么,你是又要给爹添堵吗?”,陈大良也是憋醒的,跟着他媳妇出来撒尿。
“你过来,你看看这地上的是什么”,张桂莲指着地上让她男人看。
“不就是一堆没烧尽的杂草,有什么好看的,臭婆娘,你赶紧的,先去,我快憋不住了”,陈大良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