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姬王妃因为不太喜欢冯志,所以就派人灭了冯家满门。
不过这个传言根本没有市场,因为在其他百姓眼里,姬王妃那就是一个心系百姓的好王妃,怎么可能因为一件小事就灭人满门,这一定是坏人故意抹黑王妃名声的!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姬昭可没有忘,比如说汀王派去的人杀了冯家满门,并且还拿到了那份重要的名单。
至于别人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这份名单上的人忐忑不安就够了。
她最喜欢看热闹,尤其是别人的热闹,元修能不给广平州脸面,那么她就只能回他一巴掌,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被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伸过去的傻子?
汀王近来心情有些不顺,他本以为太子被废,他又得到杨家的相助,是该值得高兴的日子,谁知竟有人与他过不去,处处在背后编排他,毁坏他的名声。
冯家的事虽然是他派人去做的,可是那份最重要的名单却没有落到他手上。他的人翻遍了整个冯家,也没有找到那封信,他甚至怀疑冯志已经把那封信在半路上就送出去了,坚持一路回到广平州就只是一个幌子。
但不管怎样,现在这些传言对他来说,已经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尽管他已经派人去进行控制,但是之前流言造成的固有印象想要改过来,就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究竟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他?老三?老四还是老五?又或者是后宫里那些盼着自己儿子能登上太子之位的娘娘们?
这些传言中,似乎也曾把老三的王妃拉进来过,原因就在冯志死的当天中午,曾经被老三媳妇埋汰了几句。如果这事真是老三干的,他还不至于把自己媳妇拖下水。不管两人私下感情如何,但夫妻本事一体,姬昭的名声有碍,对老三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虽然这个流言没有造成影响,但是至少可以证明,此事与老三没有干系,所以此事最可疑的还是老四与老五。
老五……不是他多心,但是对于默默无闻的老五,他总觉得对方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相比于老三的懦弱无能,老五的这些做派,倒有些像是装出来的了。
又是新一天的早晨,当广平王府的下人看到王爷的身影出现在练武场后,差点惊呆了他们的下巴,王爷什么时候愿意早起做练箭这种事情了?
难道是他们没有睡醒,还在做梦?
“嗖”箭头再次与箭靶擦肩而过,元文淮甩了甩自己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的手,转身对身后的罗定恒道,“我看你们射箭很简单,怎么我次次都脱靶?”
罗定恒从小厮手上取过一把弓:“王爷,刚才那把弓不太适合你,不如您试试这一把?”
元文淮有些怀疑的接过弓,发现这把弓比自己之前用的要轻上不少,他皱着眉头道:“怎么这把要轻?”
“王爷您许久不曾用过弓箭,这把更加合适,”罗定恒实在不忍心告诉对方,以他拉开弓颤颤抖抖的样子,是不可能射中靶心的。
“是吗?”元文淮拉开弓,这一次箭终于碰到了靶子上,虽然只是碰到箭靶后就掉落下去,但好歹与箭靶有过亲密接触了。
姬昭没有料到练武场早已经有人,在看清来人是谁后,她眉梢微动,接过青萍递来的弓,拉弓射箭,箭羽稳稳的射中百步以外的靶心。
“琬琰,你来了?”见到姬昭,元文淮脸上顿时露出笑意,“你来帮我看看,我怎么老射不中?”
姬昭把弓递给青萍,走到元文淮,踢了踢他的小腿,“把步子迈开一些。”
元文淮听话的迈开步子。
“手腕不要抖,背不要弓着。”
“头别歪,你以为你是在偷窥呢?”
“脚站稳,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跟没吃饭似的?”
“好了,拉弓的时候稳住手,屏气凝神,放!”
箭羽飞出,插在了箭靶的边缘,元文淮心里大喜,终于没有脱靶了,王妃真厉害。
“就这水平,还能联系弓箭,”姬昭拿过元文淮手里的弓,皱眉道,“这么轻,是拿来哄小孩的么?”
元文淮:……
他觉得自己膝盖有些凉,心口也有些疼,快要跪下了。
“再来,”姬昭把弓还给元文淮,“射完五十支箭后再休息。”
他觉得自己手也好疼,可是转头看到姬昭已经开始认真的练习弓箭,他竟说不出不练的话,最后咬了咬牙,抽出一支支箭艰难的练了起来。
“嗖。”一弓双箭,其中一只箭射得有些偏。
姬昭不满的皱了皱眉,前些日子受伤休息一段日子,还是影响了一些准头。三日不练手生当真是硬道理,她从箭筒中抽出两支箭,再次搭在弓弦上。
直到一百支箭全部射完,姬昭才停下手,趁着擦汗的空隙,她扭头看了眼元文淮,见他五十支箭还剩下十余只,而搭弓的手已经开始不停的颤抖,便道:“王爷若是不擅此艺,还是算了吧。”
“快完了,”元文淮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继续抽箭练习,箭再次脱靶。
姬昭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她深吸几口气,从碧游手里接过自己的宝剑,转身走到后面的空地练起剑术来。
元文淮吃力的射完五十支箭羽,最后中靶的不到二十支,他有些气馁的回头,见姬昭正在练剑,便安静的站在一边看了起来。
他以往嫌弃女子习武会粗鲁,可是现在见姬昭练剑,才知道什么叫做让人无法忘怀的美。
原来女性的美不在意会不会武术,而在于自身的魅力。
充满杀意的剑术,在某些人手里,也会变成漂亮的舞蹈,让人见之望俗。
“班大人。”练武场门口的护卫礼貌的向班奉安行礼。
班奉安却无暇顾及,他的视线落在场中正挥舞着宝剑的女子,舍不得错开一眼。
如果他不是班家人,当初他是不是就能向她提出求娶之意?
他怅惋的看着这个足以让天下女子都失色的女人,转头却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广平王,眼底一片黯然。
如今她为他人妇,尽管这个他算不得良人,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在旁边默默看着而已。
京城里的那些女人都说他风采出众,风流倜傥,唯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他不过是个瞻前顾后的平庸男人而已。
甚至连向她说明心意的勇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