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有抵抗。
也丝毫没有防备。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谁也不知道,宇智波富岳真正的万花筒写轮眼瞳力是什么,那是多么可怕的力量,足以扭曲人心——比起修改记忆这样的噱头,那才是能够扭转大局的可怕武器。
但是……
他小心的扶着她,让昏迷的她安静的躺在榻榻米上,把被子仔细的掖好。他的脸不自觉的抽搐着,近乎狠戾笑意扭曲了一贯的冰冷神情,又被激烈的愤怒扭曲。他毫无欢喜,只剩愤怒和恐惧,绝望和战栗,如同被逼入了绝境,忍不住颤抖。
后背浮上冷汗,手指……不,连同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宇智波富岳。
如今,他再也没有退路,只能重新开始,从头扮演宇智波富岳。
他怔怔的抬手,捂着正在流血的眼睛,鲜红褪去,徒然留下痛楚在眼窝里刀刃一般翻搅着,拧动着,心底微弱的挣扎也迅速在无法回头的现实中,彻底消失了。
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欺骗了这个女人。
如果说,还有什么是值得骄傲的,那也已经被他彻底撕毁。值得么?值得么?他就这么非她不可,就这么要低声下气,就这么连赖以为生的骄傲——都要撕碎么?
凭什么——
他又不是十七八岁头脑发昏的毛头小子非要为了爱死去活来,这一世,连同上一世,他什么时候这么卑劣,这么自甘下贱,沦落到逼迫一个女人——
这一次,他竟然自己践踏着骄傲,把自己的头颅踩在脚下!
疯了!
他蓦然倒吸着冷气站了起来,像是看着什么怪物一样看着平静温柔的安睡的她,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理智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疯狂,上一世残存的记忆,宛如最后的求生稻草,催促他逃离这个越来越深的泥潭。
“爸爸?”
鼬听到了走廊上焦急的脚步声,仿佛突然间重重摔倒,低声困惑的询问。
没有人回答。
没有声音。
安静的家里,安静的走廊里,连任何一丝声音,都如同割着脖子的弦,划破肌肤,流淌着鲜艳靡丽的血红。只要一点点声音,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不怀好意的沉默下来。
于是他掀开被子,走了出去,拉开了纸门。
“我没事。”父亲拐着脚,从客厅走到了厨房里:“早点睡吧。鼬。”
他的背影疲倦的像是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握着杯子站在厨房里,声音有些沙哑镇定,鼬乖乖的答应了一声,心中不安,慢慢拉上了纸门。如果他能够稍微晚几秒,他就会看到这一世唯一一次的,让人震惊的画面
被泪水模糊的、狰狞而抽搐的脸庞。骄傲荡然无存,哪怕背负着不能原谅的自己,就算走在连自己也无法认可、错误得无以复加的道路上,也不会因此停下脚步的痛苦脸庞。
不能逃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除了,好好扮演宇智波富岳这个人,没有别的路。
在她面前,毫无差错的演出。他不会否认或争辩,如今的自己,卑污无耻,连他自己都厌恶这样的自己——就这样一个晚上好了,这样一个晚上,放任他疲惫、恐惧、憎恶的情绪肆无忌惮的蔓延。
这些几乎要把他逼疯了的情绪。
天亮之后,都会被他焚烧殆尽,一丝不存。
漫长的黑夜过去了。
在曾经的房间里,摆放着过去他曾经见过的那些东西。无论是谁,都会觉得这是夫妻二人的房间,他静静的虚弱的躺在月光蒙上了清辉的房间里,嘲弄的利刃在灵魂里翻搅,那些过分泄露的感情,又被慢慢塞了回去。
冷静和理智重新操控了这具身体。驱逐痛苦,驱逐懊悔,驱逐歉疚,把所有感情抹除,清醒的计算着得失和该做的事。
——要让她尽快恢复健康。
——团藏那里,野乃宇该发挥作用了。
——要注意银和止水的态度。
——把宇智波家夺回来,万事俱备,东风正好。
强大的自制和冷静,将男人的痛苦视而不见,把一切都如同平常的缝补起来。在清晨的光芒如同每一天唤醒黑暗之中的人们的时刻,他也如同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静静的,不动声色的压抑着眸子里暴风般的情绪,冷淡的睁开眼。
作者有话要说:我总觉得……这么一入V就开始写这种玩意儿我一定是在找死吧……【扭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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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接下来就和番外预告的那样,和四代目相爱相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