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刚刚从学校毕业的鼬,已经被视为一族的骄傲,只一开始露出了惊讶地表情。本来今天他应该有任务的,带队老师是个严肃认真的人,尤其厌恶别人迟到这一点。
打开门的时候,听到四代目说“我回来了”的声音。本来想说欢迎回来,并不怎么认真的,纯粹为了应付和礼仪才说的这句话,还没出口,他就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我回来了……”
鼬站在玄关,视线受了重重一击,还来不及抬起来。他的身前,门被打开了,一开始吹进来的风卷起久违的回忆,那个夜晚的告别,仿佛别有深意的眼神。母亲过世前的岁月,佐助哇哇哭泣的声音……旋即只有眼前的黑色的印着宇智波族徽的黑色外罩轻轻拂动着,那苍白的手,冷淡而微微俯视的脸庞——
“啊……”水门下意识侧过头。
于是父亲冷淡自持的表情忽然掠过了一丝慌乱,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下意识的抬了抬视线,对于父子两人来说都显得太过漫长的沉默之中,鼬才突然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落在头顶的手,像是不自在一样尴尬的父亲,用说不出是歉疚还是感概的语气说道:“……长高了。”
鼬怔了怔,没有说话。
“先回去再说吧。”水门看了看父子两人,连忙出声补救。
佐助对于第一次和父亲相见并没有什么回忆,尽管他后来从旁人的口中陆陆续续听说了父亲的事。不过第一次相见对他来说是一场灾难,在一个还不能清楚的分出父亲和叔叔之间的区别的年纪里,他一度认为鸣人和他没什么不同,鸣人叫水门父亲的时候,他也是不甘落后的跟着喊的。
水门在安抚了两个小的以后,还要安抚明显气压低了不少的恋人。虽然富岳不说什么,神色也还是有几分黯然的。不过半个小时后,宇智波的人就踏破了波风家的门,他们花了大半个上午才陆陆续续走了,到了下午,暗部班的人、根部的人、甚至有些水门都记不得的村民也用各种方式登场了。
太扯了——
火影大人备受打击的想。
此时一个看似来木叶卖艺的少女正翘着二郎腿点着烟,熟练的介绍着这段时间周围游荡的逃忍和流浪忍者,似乎是打算辞职的缘故,还郑重其事的提出了好几个可以使用的部下人选。
而宇智波富岳也不快不慢的说了几句话,少女就悻悻然的站起来,说了一句好像还是老样子之类的话离开了。
……终于都走了。
坐在空荡的客厅里,宇智波富岳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沙发一角排排坐了四个人。
佐助和鸣人也噤若寒蝉。
“饿了么?”他下意识说。
水门热心于家务,何况,富岳眼睛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明天我们就一起去医院吧。”一边炒饭一边叮嘱的四代目,围着非常可爱的围裙认真的说:“你的眼睛,早一点治疗比较好。”
“嗯。”富岳低低应了一声。
他心不在焉听着外面的声音,佐助和鼬撒娇的声音,鸣人玩着小火车的声音,作为哥哥的鼬让两个孩子洗手的声音。那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梦里才会有的声音。
“今晚……”
嗤嗤的火熄灭了,这一次富岳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水门假装并不看他端着炒饭走出去。客厅里一阵热闹的欢呼,五个人的家庭,的确是很容易热闹的。
气氛的异常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快能发觉。
但是到了要入睡的时候,卧室就成了问题。多余的储藏室要改做卧室没有那么容易,今晚势必要凑合一晚上。
“父亲和我一个房间就可以了。”鼬忽然在旁边说。
富岳也微微点头。
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其实这个夜晚什么也没有发生。既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也没有父子之间的更多温情,没有什么比存在这件事本身,更具有强烈的存在感了。只是,在安静了很久以后,少年才轻轻翕动嘴唇,低声道——
欢迎回来,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