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众将听了也都纷纷点头,这些人所要的就是如此,大战失败之后,总要找一些理由,总要找一个顶罪的人来,李信正好是他们的借口,是一个最佳顶罪之人。
上面的孙承宗冷冷的望着大厅上的众将,双目中尽是失望之色。这位老将心中极为悲痛,这就是朝廷给予极大期望的辽东将领,失败之后,不从自身找原因,反而将原因推给其他人,朝廷依靠这样的人来守卫疆土,真的能行么?
“祖大寿,在李信离开的前天夜里,你曾经邀请李信去大凌河城,你在大凌河城中设宴款待李信,可有此事?”孙承宗的声音极为淡漠,淡漠的声音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大厅,大厅内一片寂静。刚刚还议论的热火朝天的将领们纷纷闭口不言,好像自己不存在一样。偌大的军营之中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祖大寿设下鸿门宴之事,连建奴都知道了,何况是孙承宗了。
“这?”祖大寿神情一愣,知道眼下是秋后算账的时候,若是自己身边有数万关宁铁骑,什么事情也没有,可惜的是自己身边不过数千骑兵,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老大人,父帅也是因为得知李信私通建奴,所以才想着用最简单的办法将李信击杀,可惜的是李信贼子甚是狡猾,被其发现,哎,若是当初能将李信击杀,或许此战将会是另一种局面了。”祖泽润满脸的尽是伤心和失望之色。
众人听了神情一愣,但是很脸上一片敬仰之色,望着祖泽润,见过耻的就是没有见过如此耻的,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火的,这才是官场上的人物。
“你。”邱禾嘉气的老脸通红,指着祖泽润说不出话来,原本一件阴谋在祖泽润口中居然变的如此高尚。
“够了。”孙承宗听着旁边叽叽喳喳的吵闹上,老脸上一阵愤怒,双目如电,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吴襄脸上,冷笑道:“是非曲直老夫心中有数,你们自己心中也明白。现在大军战败,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李信头上,真是可笑。此战只所以战败,吴襄,你临阵脱逃,坏我军心,按照军法,是应该就地斩首,不过现在不是在战场之上,你为总兵,暂时也不能将你斩首,你这个总兵暂时是不要当了,留在家里,等候朝廷处置吧!”
“督师大人,你。”吴襄正待说话,却见孙承宗面色阴沉,正冷冷的望着自己,当下是不敢说话,赶紧低着头退了下去。孙承宗为督师,虽然有天子剑的存在,但是袁崇焕是前车之鉴,他自然是不会因为吴襄之事,而杀了吴襄。虽然按照军规,杀了吴襄是没什么,但是袁崇焕当年杀了毛文龙,而引起崇祯的不满的,何况这个时候孙承宗还是打了败仗的。一旦杀了吴襄,朝中的那些敌对势力肯定会攻讦自己的,使自己雪上加霜。
“此战的情况,老夫会亲自向天子请罪。至于最后结果如何,也与你们关,顶多老夫到菜市口走一遭就是了。”孙承宗叹息道:“但是你们,我军实力大损,虽然锦州城极为坚固,红衣大炮甚多,但是却是不能抵挡建奴的进攻,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你们要加强锦州城的防御,留心建奴的一举一动。哎,若是锦州城再丢失,我等都是朝廷的罪人。”
“督师。”众将听了孙承宗的话,心中一阵凄凉,说实在的,自从孙承宗担任蓟辽督师以来,关宁军的战斗力大增,兵器粮饷也很充足,一方面是孙承宗知兵,而另一方面却是孙承宗的名声,足以让朝廷的那些人不敢对关宁军上下动手。但是此战过后,孙承宗能不能保住性命不知道,但是绝对是不可能担任蓟辽督师的,这关宁军若是换了一个督师,还会有这样好的结果吗?连祖大寿心里都没底。
“老大人,你交友广阔,还是帝师,难道就没有办法解决此事吗?”邱禾嘉也劝说道:“此事非战之罪,若非风向倒转,此战我们就已经胜利了。”邱禾嘉也是不愿意孙承宗离开辽东的,他是知道,孙承宗立下了不少功劳,名声甚大,朝廷对孙承宗的处置绝对不是像袁崇焕一样,但是不管怎样,孙承宗这个蓟辽督师的官位是保不住了,最好的结果就是回家养老。
“献之,胜了就是胜了,败了就是败了。没有什么非战之罪。”孙承宗教训邱禾嘉说道。
邱禾嘉闻言神情一愣,接着面色一阵苍白,什么是非战之罪,什么是突然风向倒转,这不是说此战是上天注定的吗?传扬出去,邱禾嘉还有性命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