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默认了,叹道:“你知道是谁下手的吗?”
阳晨想了想:“应该是王有才。李佳肴这人对很多事都有洁癖,他喜欢打骂人,却从不杀人,何况是那样两个烂赌鬼,他一定觉得脏手,李佳肴不愿意做的事都推给王有才,王有才嘴甜一直哄着他,几乎是有求必应。至于具体怎么动手,我就不知道了……”
包拯道:“你可有王伟徐富宝留宿临江楼的证据。”
“有证据!”阳晨立刻道:“另一个小厮偷藏了两人的衣服,就埋在后院东北角的马棚里。马棚里还埋了账册和几封没烧干净的书信,都是我们一点一点攒下来的,就是为了今天揭发李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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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晨提供了许多重要线索,同时也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包大人念在他一直被李佳肴胁迫,有心悔改又将功赎罪,量刑的时候会考虑轻判他。
问完阳晨,包大人又陆续审问了临江楼的其他人。
小厮们都对李佳肴恨之入骨,宁可暴露自己所犯的罪行,也要拉着李佳肴共赴黄泉。其它伙计厨子还在负隅顽抗,费了一番周折才吐露实情,他们的家人都在李佳肴手中,不得已才受制于人。
最后,据说是[王有才]的男子,被衙役押了上来,男子拉耸着脑袋眼珠乱转,一开口就是推托之词。“小人王有才见过青天大老爷!大老爷您明鉴啊!小人听从李佳肴的命令,犯下许多天理难容的大罪,小人自知罪大恶极罪无可恕,愿意揭发李佳肴将功赎罪!”
众人十分无语,这位骨头也太软了吧,还没审就全撂了?
王有才此人,冷眼瞧着似乎很有心计,熟料三句半过后,彻底暴漏了自作聪明的傻样。这货既然有脸装糊涂,众人就配合他一起装糊涂,假装不知道他的小算计,哄着王有才说出幕后人的消息。
包大人道:“堂下所跪之人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王有才垂头丧气道:“小人名叫王有才,江南扬州人士。”
“公堂之上竟敢信口雌黄!”包大人猛拍惊堂木,吓得王有才一哆嗦。
王有才赶紧道:“大人饶命!小人真叫王有才啊!”看包大人又要拍惊堂木,王有才立刻辩解道:“小人本是无名无姓的孤儿,从小被师傅收养调丨教,师傅给我分派任务,让我不断改名换姓伪装成不同的人,我现在真叫王有才!”
王有才此人太油滑,说来说去不说重点,展昭道:“你师傅是何人。”
王有才还是打太极,“我师傅是上一个[王有才],是他让我留在临江楼做[王有才],他让我听李佳肴的命令,做李佳肴的左膀右臂,李佳肴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王有才一直拐弯抹角为自己洗脱罪名,言外之意就是——千错万错都是李佳肴的错,我只是个无辜的打手。
包大人又拿出宫女佩文、王伟和徐富宝的画像,王有才想了半天才道:“这个女的我没见过,这两个男的在临江楼住过两天,他俩贼胆包天,以为有把柄就可以威胁李佳肴,结果被暴怒的李佳肴杀了。李佳肴让我去处理尸体,我第一次干这个,吓坏了,顺手就扔进后巷的泔水桶。”
王有才这人滑不留手,审了半天也没审出什么头绪,只好暂时收押。
赵臻不得不重新审视王有才,“此人贪生怕死口蜜腹剑,却也有些急智,他口中没有一句实话,真真假假掺在一起难辨真伪,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他口中最有价值的线索,就是他那个神秘的师傅,所谓的上一个[王有才]。他很清楚知道咱们想知道[王有才]的消息,却故意吊着咱们不开口,只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还有泔水桶。”忙活了大半夜,展昭的神色有些疲惫,“将尸体扔进泔水桶,分明是一招妙计,成功瞒过咱们的调查,如果不是杨老头意外发现尸体,这条线索现在已经断了。可王有才却用‘第一次干这个’和‘吓坏了’做借口,将妙计说成是巧合,他在故意隐藏自己。”
“还有宫女。”白玉堂拄着下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到底是谁杀了宫女。”
公孙强撑着打哈欠,“李佳肴差不多能说话了,要不要继续审?”
包大人看着一屋子瞌睡虫叹道:“到此为止吧,天亮再审李佳肴和王有才,皇上以为如何。”
众人回头看皇上,赵小臻已经趴在桌上呼噜呼噜打呼噜了,嘴角还挂着晶莹地口水。大概是睡姿不舒服,赵小臻在椅子上扭动扭动,直到被展昭抱起来,才软软的趴好,勉强睁开眼睛揉啊揉。
包大人心疼坏了,“到底是孩子,这个时候早该就寝了,皇上就是太要强了。”
白玉堂沉默片刻:包大人是不是困迷糊了,每天撒娇卖萌拍马屁的赵小臻哪里要强了?
包大人自然听不到白玉堂的吐糟,还在心疼[要强的]赵小臻,赵臻见缝插针道:“眼看就要天亮了,我实在没精力上早朝,反正近日没什么要事,就说我身体微恙,由八皇叔主持朝会吧。”
早朝什么的,老子早就想取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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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白玉堂抱着打瞌睡的赵小臻回府,这时候东方已经发白了。
宅子里一片漆黑静悄悄,不知道他们离开后,府内下人有没有异动。三人都困得够呛,再也没精力瞎折腾了,连白玉堂默认了拖油瓶赵小臻挤进主卧房,霸占原本属于自己的大床。
——反正白玉堂一直赖在展昭床上,另一张床空着也是空着。
赵小臻闭着眼睛犯懒,张开双手任由暗卫摆弄,擦脸、擦爪、换衣服、塞进被窝。
临睡前赵臻忽然想到,“承影呢,把他叫过来。”
今夜行动前,为了防止走漏消息,承影被展昭点穴一个时辰,此时时间限制已经过了,众人该抓的也抓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承影走到床边,不着痕迹地挤开暗卫,顺手帮赵臻整理头发。
说实话,赵臻非常佩服承影的淡定劲儿,明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还能从容不迫地抓紧每一个机会。承影这种人只会暂时被压制,永远不会被打倒,哪怕只有一根蜘蛛丝借力,他也能爬得更高。
往好听了说,这叫荣辱不惊我自岿然不动。
其实说白了,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
赵小臻勾勾手指头,“你不是想脱衣服吗,朕成全你,上来一起睡。”
承影先是一喜,随后无奈道:“皇上觉得,我会潜入开封府刺杀李佳肴?”
赵臻满意地点点头,“乖,你明白就好,朕困了,没精力和你斗智斗勇,快到朕的床上来。”
承影微微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小臻八爪鱼似得缠住承影,承影帮他盖好被子,运功提高体温给赵小臻暖床。两人似乎又回到曾经亲密无间的时候,然而同床异梦,互相防备的心,终究不能全无芥蒂……
展昭戳戳白玉堂——两个小鬼什么情况?
白玉堂长叹一声——明天一定要和猫儿探讨赵小臻的教育问题。
白玉堂挥袖熄灯,“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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