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镇看着下面年轻人红扑扑的脸,镇定自若。
小兔崽子们,想要打败我?也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之后一个月,荣景瑄和谢明泽都没有下山,山下的宅子和马场暂时由钟琦打理,他们两个就在山上,除了研究兵法和山川地貌,就是跟兵士们一起操练。
偶尔,他们也跟武艺出众的年轻小兵切磋一二,但是整个兵营也没人能赢过谢明泽,更何况是打赢了谢明泽的荣景瑄了。
输了虽然不高兴,但也不是永远也没希望赢对不对?小兵们从此被激起了斗志,锻炼得更辛苦了。
夜里,晚风微凉。
用过晚膳后,荣景瑄和谢明泽一起在林中散步。
谢明泽还在想着白日的事情,低声与他交谈。
“刚才我回宅子,大师来找过我。”
荣景瑄挑眉,问他:“大师有何指示?”
谢明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大师看起来面色古怪,他跟我说昨夜夜观天象,帝星惊变,他已经看不出大褚国运了。”
荣景瑄心中一惊,面上却强自镇定:“那大师有没有说,大陈国运如何?”
谢明泽一愣,仔细思索一番,喜道:“大师没说大陈如何,但他说天星六动,是为大凶。”
他说的这个大凶,必然是针对大陈而言的。因为如今的天相都是映照大陈,一旦有变,必然是国事使然。
荣景瑄一听不仅没有高兴,反而皱起眉头:“不行,我们对永安消息一无所知,还好宁远这次带了十个暗哨过来,到时候永安和广清一边安插五个,总要知道些消息才好。”
谢明泽见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微微一笑,用十分舒缓的语气道:“很好,这样一步一步,都按照我们计划而行。景瑄,我们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无论天星如何,也无论国运怎样,我们总要努力这一次是不是?”
荣景瑄回头看他,月色下谢明泽的面上仿佛笼了一层烟沙,比白日里柔和得多。
“你看,我们有这么好的兵士,有那么多忠心的属下,还有大师也肯跟着我们出山,我们已经十分幸运了。”
荣景瑄不由点了点头:“你说的都对,我太着急了,我不应该这样。”
谢明泽伸手牵他的手,拉着他缓步往前走:“关心则乱,所以你要多跟我说,我帮你一起分担。”
你已经帮我分担了所有了,荣景瑄如是想着。
你不知道,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我又会是什么样子。
那时在洪都,我整夜睡不着觉,每天挣扎着熬过来,不知多痛苦。
还好你在。
他静静看着谢明泽的背影,这些话都没说出口,最后只是道:“好,我听你的。”
两个人正想继续说些明日火器营的部署,突然一个身影窜了过来:“主上,丁队长回来了。”
荣景瑄和谢明泽对视一眼,快步往两人所住的木屋行去。
他们两个的木屋有些特别,比别的小上许多,一共有里外两间,里面只摆了一张简单的木床,是他们的卧房。外面则有个大大的木桌,上面铺着洪都到广清这一路的所有可埋伏点。
他们刚走到门口,却看到丁凯左手受了伤,正坐在屋前的石凳上让军医包扎。
荣景瑄微微皱眉,快步走上前去:“怎么回事?”
丁凯听到他的声音,立马就想站起身来行礼,却被谢明泽按住肩膀,直接坐了回去。
“丁队长不必多礼,坐着回话吧。”
丁凯先是弯腰行礼,然后才道:“主上,那山寨里少说也有一千人,我们只探了前面,发现基本上都是汉子,也有十来个年轻姑娘。不过她们很少见到,似乎都是在后院里忙活。”
听到还有姑娘,荣景瑄和谢明泽不由有些惊讶:“不是说这伙山匪不打劫百姓吗?”
“回主上,他们是不打劫百姓,一切都是在寨子里自给自足,那几个姑娘似乎是那些山匪的亲眷,总之不像是被困的人质。”
这倒是挺有趣的,这个山寨在大褚时是没有的,也就是说,陈胜之上台之后才突然出现。
难道还有人拖家带口上山当土匪的吗?这也太奇怪了。
丁凯不等主上问话,迅速道:“就我观之,这伙山匪什么人都有,有一部分似乎确实是土匪,看起来不伦不类十分不羁,而另一些却又训练有素,属下推断,应为军人。”
“哦?”谢明泽下意识接了一句。
军人和山匪一起带着家眷上了山……这真是越听越怪。
荣景瑄看谢明泽皱眉沉思,不由笑道:“想什么?我们过去礼尚往来,交个朋友不就知道了?”
他这话一出,谢明泽褐色眼眸瞬间就亮了,他抬头看向荣景瑄,从他目光中找到了肯定的答案。
原来,他动了这个脑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