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郁欢起的有点晚,当她睁开眼时,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昨晚回到任宅时家里人都睡下了,她也就没惊动任何人。
郁欢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想着现在她去楼下,佣人看到她会不会吓一跳?或者是毫无反应?反正她来这家住这么久,总觉得好像还是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还没乐乐在这个家受欢迎……
想到乐乐,郁欢梳洗一下之后就去了对面乐乐的房间。
乐乐的房间门正开着,她开心地走进去,却只看到周嫂正在整理乐乐的书桌,手旁边还放着一块抹布。
“咦?是……郁小姐您回来啦?”周嫂听到声音回头,发觉是郁欢,欣喜地招呼。
郁欢微微一笑,“嗯。周嫂,乐乐呢?”她记得今天乐乐的暑假班应该结束了。
周嫂说:“任先生带着乐乐一早去公司上班了。”
“嗯?”郁欢一挑眉,“怎么会去公司?”
“是这样的,乐乐与任念小少爷如今不上课,任先生说让他们在公司里一起玩。”
“哦。”郁欢点点头,表示了解。
“郁小姐,您饿了吧?任先生早上走的时候交代说不要吵醒您,等到你醒了再为你做早餐。你稍等一下,我去楼下准备,早餐马上就好。”周嫂说着就收起了抹布,转身下楼。
郁欢听到周嫂的话,心里因为任培勋交代的事微微甜蜜。她心情一好,便红光满面地下了楼,只是一到客厅,她的脸色微顿了一下。
客厅的真皮沙发上,任老爷子正手拿报纸,戴着老花镜阅读着。
郁欢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心想今天任老爷子怎么没有去公司上班呢?一边有点郁闷地朝餐厅走。
在经过任老爷子时,她顿住,微微倾身打招呼:“爷爷,早。”
任老爷子的双眼依旧盯着报纸,眉目冷峻,薄唇冷硬紧抿,神情一丝不变,仿佛眼前的郁欢以及那声问候是空气一般。
郁欢撇撇嘴,也不计较,径自朝餐厅走去。
反正招呼她打了,你不理我那就是你的事。
周嫂的速度果然很快,郁欢到了餐厅,餐桌上已经摆放着煎蛋,吐司,牛奶,火腿,三明治。
郁欢坐下后不客气地吃着,一边拿眼角余光斜睨着客厅沙发上的任老爷子。
虽然有点不适应,但是看来今天一天家里只剩下她和任老爷子。
空气间安静的几乎可清晰地听到呼吸声。
郁欢慢慢地喝了一口牛奶,目光仍旧看着任老爷子,眼神似在思索什么。
半晌,她拿纸巾擦擦嘴。周嫂像是算准了,从厨房里出来,开始收拾餐桌。
郁欢起身来到沙发前,看任老爷子依旧盯着报纸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她诚挚开口:“爷爷,我能和您谈谈么?”
“哗啦——”报纸翻过一页的细微声音。
任老爷子端着不动,眼皮都不抬一下。
郁欢吸了一口气,仍旧平静地开口道:“爷爷,您不跟我谈也行,不过我的话还是会说。您不承认我这个孙媳妇,不喜欢我这个孙媳妇,没关系。我只是要很遗憾地告诉你,不管你再做多少事,这辈子恐怕您的孙媳妇人选不会有第二个人!另外,我承认,当初嫁给任培勋确实怀有别的目的,但那目的并不妨碍我对他的感情,我对他的心意自始至终都是真心实意的!”
任老爷子还是动都没动,郁欢静等了一会,转身就走。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冷厉的叱讽:“真心实意?!”
任老爷子的目光从报纸后投射过来,凌厉而锐冷,“你的真心实意是什么?是那八百万的借款?还是那几千万的高利贷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儿?还是你这张千变万化的狐媚脸蛋?”
郁欢倏地转身,目光冷凛而锐利,一字字铿锵有力地道:“爷爷,你怎么说我我都无所谓,但乐乐是无辜的,她什么错都没有。请不要把她也算在内好么?”
任老爷子似从鼻腔内冷哼一声,一甩手,报纸放在了茶几上。
郁欢听他这样说,就知道他已经暗中调查过自己,知道自己之前的高额巨贷,也难怪他会怀疑自己嫁给任培勋的目的,更是对她的人品不信任。
“我知道让你一时也无法接受我,但我绝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种女人!你不相信我,总要相信一下你孙子的眼光!难道你不想让唯一的孙子对你解开心结么?”
郁欢的话基本就说中了任老爷子最大的心结。他的脸色陡然沉凝,目光幽寒凌厉。“我任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若不是顾忌培勋的面子,你以为你还能在这个家出入自由?”
郁欢扶额,觉得这个倔老头真是冥顽不灵。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郁欢有心想改善关系,是这老头顽固不化,“不过关于年底结婚的那个消息……我想恐怕没那么好解决。你知道的,您孙子脾气不怎么好,至于那位沐小姐,想必是丢不起被当众退婚的这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