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枫城似乎削瘦了一些,终日的操劳,为凌家事情奔波费心,也难为他。
“爹爹,天寒地冻,洛河从东北给你买回来防寒、防潮的狍子皮袄、皮褥子,都拿出来用吧!”
“入了冬,就用着,洛河过段日子还要北上,我让他再带一些回来,你捎带去给你凌伯母。”
“嗯!”那种人,冻死不足惜,但此刻,枫红鸾依旧要带着孝顺的面具。
“爹爹,方才我看进来了两人,其中一人我似有些眼熟。”
枫城表情一怔:“其中一人,是你舅父,你认不得了?”
“舅父!”枫红鸾的表情,是枫城想象不到的震惊。
舅父,她母亲有个亲弟弟,因为母亲娘家在江南,相距千里,母亲当年嫁给父亲一截莽夫,娘家极力反对,母亲一意孤行,所以外祖母曾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叫母亲这辈子都不要再踏入娘家们半步。
母亲和娘家的关系凉薄,及至去世,娘家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吊丧,大约枫红鸾十岁光景,母亲娘家的遭难,当时父亲已经是将军头衔,娘家厚着脸皮来投靠。
来的是她外祖母和舅父,那是枫红鸾唯一一次见到那个小母亲十五岁,和她年纪相仿的舅父。
要是记得没错,上一世,这个舅父年纪轻轻,最后官拜三品礼部侍郎,官运亨通,飞黄腾达,十分了得。
她会吃惊,并不是因为知道舅父以后会平步青云,做到礼部侍郎之位。
而是她记得,在朝堂上,这个舅父几次弹劾过他父亲,仗着礼部侍郎之职,伶牙俐齿之嘴,几次以礼仪孝悌之道中伤父亲。
既说当年家姐过世,父亲因为还在记仇,所以不来报丧,等到他们知道,家姐已经过世三周年,他母亲差点为此哭瞎了眼睛,说父亲是个小气记仇之人。
又说去过枫府,见到枫府用先帝上次的绢缎做窗帘,窗帘上还扎着两枚绣花针,实属对先帝的不敬不重。
还说枫红鸾平行有愧,不知礼义廉耻,大家闺秀时期,就经常出入市井与那些流氓地痞厮混,嫁做人妇,还不知检点,同府上丫鬟厮混,无视身份。
……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每一件都能让他说的颠倒黑白,扭曲是非,可偏偏皇上就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样,句句相信,后来对他父亲,越来越不倚重,越来越心存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