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先至最为畏惧的人有哪些人,其中一个一定是现在静静的坐在他面前的欧阳符安,这并不是因为他是先至的长辈,而是因为他知道许许多多的修行人,在那些年天地灵气快速消退的时候寻找着各种出路,改变着自己的修行方式,其中死去了一大批的人,一大批的人与门派在那段时光里烟消云散,食煞炼灵才被天下修行人所接受也就是近十多年的事。
而欧阳符安正是那个天下修行人人心惶惶之时期的修士,他从原本的人间道修士转为神道修士,虽然先至不知道他经历过多少的危险,但是目前来说是很成功的。就整个天下间来说,自己这位并没有多少感情在内的爷爷的名声并不大,但是在这永丰城中于先至来说就像是一座大山。
另一个让他畏惧的自然就是他的师父,也就是‘天下望宿’观的掌门人。
近山方觉山之雄浑高大,远山只觉神韵秀丽。
外面名声大的那么多,于先至来说都只是远山和天空中的皓月。
欧阳符安淡淡的‘嗯’了一声,说道:“我说过只要拖着他,不要去想夺他身上的宝物,你不听,能保住一条命回来算你见机得快。”
这声音之中并没有任何的亲近感,就像先至是别人一样。这也是先至感到畏惧的一点,他觉得自己的这位爷爷正在慢慢的斩去凡人的感情。
“孙子太小看天下修士了,是孙子的错。不但折了先灵师弟,还让大伯失了一魂,孙子即使粉身碎骨也不能弥补,但是那易言肯定就要离开了,若放任他就此离去,爷爷颜面不好看,欧阳家的颜面也难存,还请爷爷将那易言拿了吧。”
欧阳符安依然是半闭着眼睛,他像是将先至内心都看的清清楚楚,又像是根本就没有看他,更像是将整个永丰城都囊括在心中了。
“我已兴起满城的煞雾,他若能离去,自任他去。”欧阳符安依然是淡淡的说道,他的淡淡言语不同于一般修行人的平淡,听在先至的耳中是一种抛去喜怒哀乐的神xing。
神灵不都是斩去了人的yu望吗?这是先至对于神灵的认知,也是天下许多人对于神灵的认知。神灵全知,所以全能。
易言眼中出现种颜se各异的煞雾,有红的蓝se紫的黑的缠绕在一起,若不注意,他们则幻化成各种各样的人在街上活动,像是乱神之下的幻像,如心之倒影。
自从他在昆明那座妖城之中补困了那么久之后,他对于类似的东西已经有了一种格外的jing惕。
一指点出,一道金光穿梭在各种雾气之中,刹那之间,整条街道的雾都朝两边排开,街道再次的出现在易言的眼中。
易言抱着妹妹,大步的走在街道中间。易安睁开眼睛,看着四周黑沉沉如yin曹地府的世界,看着两边翻动如鬼魔的雾气,她心中忽然涌生了一丝崇拜感。
出了城,风吹在脸上都似更加的清凉,天地更辽阔。易安觉得自己就像是脱困的鸟,正朝森林里飞去。
“哥哥,我们会没事的。”她看着易言有些陌生却又让人心安的脸。
易言脚下踏出的蹑空步,踏在地上如踏在虚空,身形安安的左右摇摆着,自然的流露出一种踏风而远去的自在与坚定。
“哥哥,我好想喝歌啊。”易安突然说道,她虽然脸se上还有些虚,但是jing神却不错了。
易言低头笑道:“那就唱吧。”
于是易安开口喝轻声唱道:“小小的我,小小的哥哥。小小的我被哥哥抱在怀里,我们离开了家,走在黑暗之中,前方是山,后面是山,左边是山,右边还是山,没有路。”
她喝的声间很低,但是在黑暗之中却格外的轻晰。她唱的并不婉转,然而就是这样清灵灵的唱着,却有着一种异样的凄凉感在易言的心中升腾,尤其是易安有一种很观快的声音在唱。。
“我们离开家时,都没去家里看一眼,被哥哥抱在怀里,我偷偷的朝家里看了,什么也没有看到。”易安继续唱着,但是唱着唱着她的声音就带着哭腔了。
易言没有低头去看妹妹是否已经在哭泣,但是他知道,妹妹需要发泄,而他自己不能,尽管他心中同样的酸楚痛苦,他也只能抬头挺胸昂首阔步的朝前走,无论前方有什么,都必须踏过去。
易言头顶的元神在黑暗之中翻涌,他的心chao在起伏,他的意志在升华。之前的皇上帝的神意便是驾驭了请神之力,所以在对方受术之人才会无法抵挡,然而那只驾驭了一小部分就有了那样的威力,当他再次使用皇上帝的神意这个法术时,必定将又有着极大的变化。。
易言的牙咬的紧紧的,他很想告诉妹妹我们一定会回来的。他想了历史之中一些曾经落魄,而后又名动天下的人物,以此来激励自己。
心中不由的冒出一些话来:“今夜抱妹奔逃,如慌犬。他ri我再归来时,必将ri月换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