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是争不过蔡京的了。
赵佶对文人的宠爱,是他高俅永远都得不到的,没办法,文化上的短板,实在不是他可以补上的。
他能做的,也只是这么老老实实跪着求饶。
赵佶见把他吓得够呛,也就没有再吓下去的意思,摇头叹息说:“唉!本来你用士子扮做道士,为太后祈福,朕是来赏赐你的。你这想法极好,深得朕心。朕放下手中的一切事物来奖赏你,你切原来是为了私心,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好了,这次功过相抵,不罚不赏。”
赵佶尽了兴,转身就走。
高俅趴伏在地上,屁股抬得高高的:“恭送陛下!”
“嗯。”赵佶满意得点点头,大步离开,也不让他们起来。
“吓死了!吓死我了!”高衙内瘫倒在地上。
父子俩密谋害人,却让总boss撞见。幸好先前去过厕所,否则非吓尿了不可。
“臭小子,现在知道文官不好对付了?”高俅比他好多了。有些时候。在赵佶面前做得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怕,还是演戏居多。
不过他是个谨慎的人,单单是正史上没有抓到过他的把柄,便知道他有多么谨慎了。
“唉!本来是个引为外援的好苗子,可惜全让你破坏了!”有了蔡京的例子,高俅是十分渴望有个大文豪在帮自己。可是由于他的出身,他同时也是一直在打苏轼牌,所以他是不可能用非苏轼类的文人的。
现在好容易出来一个了,却让傻儿子破坏了。
唉!也怪我自己,一开始便应该直接正面拉拢他的。这样他也就不会与我这孩儿起冲突了。
现在看来,必须动用林灵噩了,希望他能念着与我同出一门,与我携手。
林灵噩已经到了开封,其实自从赵佶笃信道家以来,高俅他们便一边阻止道士来到赵佶身边,以免分润他们的权力,一边寻找可以为他们控制的道士。
“灵噩兄,真是好久不见了。你我当年都为东坡先生侍读,可惜我是比不了你啊!兄少时为东坡先生书僮,曾侍东坡先生游瑞佛寺,读碑记,数万言一经过目,就背得烂熟,这使传闻强记的苏东坡先生也目瞪口呆。东坡先生说‘子聪明过我,富贵可立待。’兄笑而答曰:‘生封侯,死立庙,未为贵也。封侯虚名,庙食不离下鬼。愿作神仙,予之志也。’兄之志向,实非我等凡俗可以奢望。”
高俅见了林灵噩,马屁拍的山响。
林灵噩苦涩一笑,一抖身上发白的道袍苦笑说:“大人莫要取笑,少时妄言,今曰才知神仙哪儿是这么好做的。看我现在三十有多,还不是在太乙宫中挂单。何谓挂单?也就是蹭点饭吃,不至于饿死罢了。”
这话说得高俅是心花怒放,也打定了这人可用的主意,回去便积极准备引荐给赵佶。
万寿宫。这是为太后祈福的众士子所住。
士子没有穿官服,就是士子服也没有,全做道士打扮。
看着大家的道士装,宁采臣突然想到一件事。佛道二门真的很有意思。
大概是古人在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做和尚的往往是鲁智深这类军将。再看道门中,往往是些不第读书人。
按理说,这读书人应该比武人聪明,能够斗得过众武盈门的佛门才对,但是恰恰相反,道门几次驱赶佛门,无不以失败告终。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这似乎又成了这句话的最好注释。
噗嗤!
旁边正念经的冯素贞忍不住笑了。“宁大人,你好像也是书生吧!”明眸善睐地,唇红齿白,笑着看宁采臣。
他不笑还不觉得,她这一笑,宁采臣突然觉得他很美,有一种热气上涌。
宁采臣赶快压住。
不是吧!这妙善每天都趴我身上睡,搞得我欲求不满不说,难不成现在还喜欢起男人了?
罪过,罪过!
一想到喜欢男人,宁采臣便吓得后辈发麻,他可不想直男变弯男。
静了静心,说:“是读书人,可也是个没用的读书人。这念念经文便行了,那人们什么都没做了,全念经好了!”
“噤声!”冯素贞吓了一跳,立即用手捂住宁采臣的嘴巴。这可是为太后祈福,怎么会有人敢有怨言。
看看四周,幸好没人注意到他们。“你不想好了,为太后祈福也有怨言。”
宁采臣撇撇嘴,这当然有怨言了,一边是可以修真的修真功法,一边是夸人的文字,一遍又一遍地读,怎么选?傻子也知道。
宁采臣还是怀念翰林院的生活,那才叫生活。现在什么,圈起来的囚徒?
“喂!你可以松开手了。”这手很嫩很软,很舒服。但是这更让宁采臣担心,只想让他松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