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仅仅是把祭炼的内容了解掌握了,但是于宁采臣而言,却与打开他的脑壳,拿根棍子不断搅和他的脑浆,没有多少的曲别。
更难受的是,他还必须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的外强中干来。
这一点,他做得极好,自斟自饮的他,与外人眼中可不是一份镇定自若的样子吗?竟然与战场上吃茶?这都不叫镇定自若,那什么还叫镇定自若?
有了他这份镇定自若,人心瞬间便安了不少。特别是随行的护卫军士,他们不比女儿国众女,是知道辽人的可怕。更加知道辽人的上京,与他们代表着什么。
如果宁采臣惊慌失措,他们早顶不住了,但是宁采臣如此泰然自若,他们也不再害怕,甚至是越打越顺手起来。
就是白清也受其感染,忍不住问道:“莫非你可以向胡人一样?”
宁采臣:“为什么不行?”
“不,不会的。胡人烧杀抢掠,我们是不行的。”
“我们为什么不行?”出口成真,以领悟的誓言力来解释战争。
身上虽无战争神格神职,但是他说出的话,就是对战争最本质的注释。
什么汉人要讲礼,对敌人要人道;什么汉人打赢了,不仅不能收取战争赔款,更是要发扬上国情神,要像爱护自己兄弟姐一样,帮助他们重建家国,甚至是武装起来……这些华夏一直在做,并且会不断做下去的信条,突然之向崩塌了。随着一句“为什么不行”,完全崩塌了。
仿佛宁采臣说出了真理,说出了圣人的微言大义。
就是白清也无从反驳。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随着这天翻地覆的变化,斯斯然,一股气由心中而生,浮于头顶,笼罩头顶。
这杀人的业力竟然落之不下来。
莫非这就是战争神位的真意?莫非这就是华夏缺失的部分?
因果业力落不下来,自然这宋军便保持住了最佳的状态。
最明显的便是心态,他们再不会因杀人而不忍,更加不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不要小看这心态。他们本就是军中的刺头儿,一身撕杀本事本就不弱。只要他们不为业力乱了心志,这辽人御营还真不一定攻得下来。
谁让这儿是京师,投古机、攻城车,这辽人不是没有。可是想动用这些家伙,而且是在京师里动用?
也成。不过他需要先把耶律延禧拉下皇位,他坐上去。
除了这个法子,他就是姓耶律,也是御营的副都统也没的商量。
攻了半天,也攻不上去,人倒是死了不少。耶律章奴气的哇哇大叫。
可再叫又有什么用?胡人本就不善攻城。再加上他们还没有攻城器械,想攻下来,难喽。
不像宁采臣,这接收着一切,也没有闲着,更是活学活用。“女儿国的诸位,你们不要光打杀,也要向宋军兵学着点。他们这守城的经验,于你们复国也是极有帮助的。”
接收着全场的血气,更是接收着战场的变化。
女儿国众女虽然是修真,但是她们杀人的效率却比不上随团的宋军兵。
不是说宋军兵的实力强过她们,恰恰相反,是她们的实力远强宋军兵。
只看看她们身前让斩的千窗百孔的城墙,便知道这土墙于她们已不算什么,就是打倒,也是轻易间的事。
而同样的效果,这宋军兵只有全力去做,才有可能做到。
可是这恰恰说出了问题。现在是杀人,是打仗,真的就有必要把人钉在墙上?非得要斩在城墙上?
宁采臣:“我知道你们是修真,这些凡人与你们没有半分威胁。你看看你们,敌人从一边上来了,那离的近的不出手,你离那么远的跳过去干什么?你们要配合,以最少的力气杀气敌人。现在对凡人,你们可以肆意浪费力气,但是你们的敌人可不是凡人军士……”
宁采臣在指点着,但是又不是他在指点。宁采臣是知道他自己没有读过什么兵书,更加没有指挥过军队作战,他也没有这个才能。若不然,他也不会一开始不插手,任他们自动自发地组合了。
但是现在,他却轻易得看出每个人的不足,战争的弱点。不得不说“战争”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东西。
与此同时,方腊已经攻下了杭州。
这绝对是宋军的失误,但是在大宋的实中央,弱地方的政策下,也实在是无法责怪地方宋军的不作为。
方腊:“找到了吗?”
“回圣公,没有。”
他要找的不是别人,正是宁采臣的家眷。“怎么回事?”
“据他家下人说,宁老太与其儿媳一早便进了京。”
“果然不出所料!”方腊是兴奋,又是失望。
兴奋与失望全因为宋江。这次起事,与历史不同,宋江与方腊是勾搭在了一起。
而宋江这人,平生最会做的便是借别人的力,办自己的事。
由于宁采臣的插手,这梁山的实力是有所提高的,无论是头领个人的武力,还是梁山喽罗的训练,都超过了历史。但是与宁采臣一分,宋江现在的力量是不如方腊的。
为了不让方腊吞了自己。宁采臣的点点滴滴,宋江有意使人告诉了方腊。就是神仙之事,也不例外。
而方腊也随着对宁采臣的更了解,更加渴望得到宁采臣了。从渴望宁采臣的钱粮起(在宋江口中,宁采臣是个钱粮无数生财有道的人,最佳例子便是梁山,宁采臣养的),到渴望宁采臣的才能,再到宁采臣的名份。神仙的名号,永远都是好用的。
“禀圣公,宁采臣家中,全是女子,如何示下。”
方腊:“传我圣公旗,凡我门下,一律不得搔扰。”
“是,圣公。”
方腊又说:“对了,听闻(从宋江那儿)宁采臣家中妇孺善制仙水蜜桔,令她们制成献上。”
“是,圣公。”又一军卒领令而去。
方腊攻下杭州,可是吓坏了钱塘县。“李头,外面怎么样了?”
县官抱着他的小妾,瑟瑟发抖。是大门不出,二门不敢迈。除了上书求援外,便是令一众捕快去打探军情。
没办法,他可以使的也就是捕快了。当然,就是能支使驻军,他也不想这么干。因为打不赢,反而招惹方腊军,丢了姓命。
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躲到京师里去。可惜不能,丢地是要问罪的。他也只能这么强撑着,能撑一天是一天。
李公甫这捕头变斥侯头,也算是适应了。抱拳行礼:“回大人,这方腊自打下杭州,得钱粮无数,众殆百万!”
砰-这是知县大老爷吓瘫在了地上。好看的雕花桃木凳直接滚在了一边。“那,那邻州府可有援兵到来?”
李公甫:“回大人,哪儿还有什么援军。各地驻军早开拔去了京师,使得各地军力不足,各地百姓纷纷揭竿而起,响应方腊起义:浙北有苏州石生和湖州陆行儿,浙东有剡县裘曰新,浙南有仙居吕师囊、永嘉俞道安,浙西有婺州东阳霍成富,兰溪灵山朱言、吴邦。这时在浙西的方腊部将郑魔王、洪载和响应部队已占领了婺州、衢州、处州等地。”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堂堂知县老爷竟然吓尿了裤子。
什么味儿?好搔!
李公甫抱拳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一滩水路升腾起腾腾热气。
这大老爷吓尿了!
李公甫没有出声,静静地退出,以给他留下脸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