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远能从当年的一个村民兵连长走到今天区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的位置上,宦海浮沉半生,各色人等见得多了,但是今天还是开了眼界了,这两个年轻人可是够生猛的,搞完被告还要琢磨原告,左右通吃,小小年纪如此腹黑实不常见。
这么多年ga干下来比他们更狠的不是没见过,当年好多好勇斗狠捞偏门的大哥都要比他们狠,但是那些大哥们不讲形势不讲政治,最后全都倒在了专政的枪口下了,到今天骨头渣子都烂净了,但今天的这两个年轻人却比他们长进多了,只因为这俩家伙有个玩法儿,不蛮干,一个面上是杰出青年企业家,慈善家,背地里却是道上最生猛最年轻的大哥,一个是多次立功获奖的jc,却又不死板懂变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两个人都有大靠山,办事儿讲章法,讲利益交换,与那些颐指气使拿人当奴才的纨绔又有大不同,这俩货凑一块儿去了,无论是谁跟这种人做对就没好。
在接到江风的电话以后费远就想好了,这次脚后跟一定要站稳了,不能脚踩两只船,否则肯定会淹死,但原本是说抓两个蛀虫,可没想到最后要抓冯老七的人,可是冯老七是那么好惹的吗?但是这俩年轻人上头有人,人家要是搬动那座大山压过来的话,自己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别无选择,费远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郁闷无比。
但当这俩年轻人一开口说了一件事儿以后,费远心里就什么不满都没有了,自己给儿子运作很长时间经贸科副科长的位子了,一直没个准信儿,按说一个副科级的职位应该不是很难,但是谁让儿子非要赖在市财政局呢,财政局可是市政斧下边油水儿一等一的实权行局,而且局长陈家富为人强势,一般人的面子根本不买,这样一来就难了,但今天俩年轻人一开口就敢保证拿下这一位置,这可把费远乐坏了,要知道官场是个流水的衙门,谁也不能一辈子赖着不走,别看现在门庭若市,谈笑有权贵,往来无白丁,任何人都有退休的那一天,一旦退休了肯定门可罗雀,到那时靠谁都不行,只能靠自己儿子,所以江风和董其刚这一步棋直接走到了费远的心坎上,接下来自然一切好办。
“董少,说实话,冯老七也不是善茬,把他的人全关了,但您的人却不动,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费远虽然同意办差,但这头老狐狸还是想选择收益最大风险最小的方式。
董其刚摇摇头道:“费局此言差矣,这里没有我的人,这里一方是地痞流氓,另一方是采油队的治保大队,您说是不是?”
费远眼睛一亮连忙点头道:“是,是,就是这样,治保大队为保护采油队合法财产不受侵犯,迫不得已与盗抢原油的犯罪团伙发生搏斗,这个定姓就交给我老费了,您二位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江风看费远这么上道,掏出烟来,给费远点上了一根,又给董其刚和自己都点上了,三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十分钟没到,车队就开到了采油队,江风和董其刚都没有下车,费远整了整警装,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下车,从腰间拽出手枪,大喝道:“听我的命令,全给老子拿下”
一众手下四散开来,瞬间就把这伙人围上了,其实那帮人早就被制服了,哪还用围捕啊,面对这种有利的条件要是再抓不住犯人那可真是笑话了,幸好这支队伍还没烂到那个份上,可算把人抓住了。
费远用皮鞋搓了搓地上的血迹,看着周剑道:“你们是采油队的治保大队吧,虽然你们出于自卫,但也要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周剑也不傻,一听ga局长都这么说了,就知道肯定是老板大老板在后边疏通了,给自己安上了治保大队的名头,当即就接口道:“感谢警官同志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我们正是治保大队的,我是队长,这伙犯罪分子穷凶极恶………希望警官务必严惩”
费远心里一阵恶寒,心说:“麻痹的都知道是做戏了,别这么认真好不好?”但是谁让周剑比一般的演员还敬业呢?费远只能陪他玩一会儿,大手一挥道:“把犯罪分子全都押上车,周大队长,你也得跟我回去调查,请吧”
“你们都瞎了眼了么?他们是狗屁的治保大队啊,那个周剑是新城有名的混子,是董其刚的头号走狗,你们为啥只抓我们不抓他们?我们小马哥都被捅进医院了,你们咋不抓呢?”一个被按倒在地的小混子一边挣扎一边叫嚣道。
这可真是想睡觉就来枕头,原本费远还打算到了局里通过审讯再把关老五牵扯进来呢,现在一有这个话头那岂不是更好了?当即就道:“你们小马哥进医院了?你港岛电影看多了吧?哪来的什么小马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