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这话却是真正吓到了夏侯铁,从小都在苗寨中长大的他很清楚,苗家大巫在苗寨中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对于寨中所有的族人,甚至包括族长,都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可以说,一直以来,在苗族社会中,神权都是高于世俗统治权的。
拥有如此地位的苗家大巫,怎么可能养育其他人的孩子作为自己的子女,这根本就是难以想象的。而且,当初的时候,自己所在寨子的大巫可是方圆百里近五六十个苗寨中首巫,地位更为尊崇,手中的权柄比之世俗的土司更甚。
“不可能!外公可是首巫,怎么可能收养其他人家的孩子!”
这完全颠覆了夏侯铁的认识,让他难以接受。
“因为我和你娘的血脉要比首巫高贵的多,我们是巫王的子孙!”
说这句话的时候,原本面容枯槁的老人,脸上竟然也绽现出一丝光彩,显然很以自己血脉的高贵为荣。
夏侯铁这下子还真的被吓到了。
巫王是苗家一族的传说,依照传说中的所描述的,巫王并不是代代相传的,在其直系血脉中,只有极少数血脉觉醒,天生成巫的后代,才有可能成为巫王。可以说,巫王是苗族最高的精神领袖,在拥有巫王的时期,往往都是苗族最为强大的时期。只不过,对于那些掌握苗家世俗权力的土司们来说,巫王的存在却是剥夺了他们的世俗权。
“巫王?怎么可能?那不过就是一个传说而已!”
心里有了定论,可夏侯铁怎么也不相信,既然是传说,那就应该是子虚乌有的事物,怎么可能会真实存在,而且还绵延至今。
“传说吗?有时候,尘封了太久的历史,自然也就成了传说了!”
老人眼神落在了无尽远处,仿佛看穿了历史的重重迷雾,瞧见了巫王君临整个苗族的时代。
“好吧,就算一切都是真的,那这和我父母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对于所谓的巫王子孙,乍听之下,夏侯铁难免心神激荡,不过对于他来说,在现在这个时代,所谓的巫王血脉又如何,根本就是已经被扫进历史尘埃中的东西,不再会有人去关心。他真正的关心的是,当年自己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娘是血脉觉醒者,拥有成为巫王的天赋,为那时候的苗族土司们所不容。”
老人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仅仅这一句,就直接道出了原委,至于当初的那些苗族土司们,在其后的岁月中,也早已经泯灭于历史,夏侯铁想要报仇,恐怕是难了。
“那我身上的蛊毒呢?是谁种的!”
父母的仇暂时放一边,可自己身上所种的蛊毒,却是实打实存在的,若是当初下蛊的人已经死了,那么其体内的本命蛊也会随之死亡,自己体内的蛊毒就永远不会发作。也就是说,给夏侯铁下蛊的人十之八九还活在人世上。
“原本这事情我是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我大限将至,若是不说出来,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当初是那些土司找来的一位巫师,手段很是奇特,不但取了你父母的性命,而且在你身上种了蛊。若不是当初你母亲的养父出手,同其拼了个两败俱伤,只怕即便是我也要着了那人的道!”
能够同母亲的养父拼成半斤八两,这人的辈分岂不是比自己的父母还要高,这样的人如果活到现在,岂不是过了百岁之龄,绝对是一个老怪物。
“这人是谁?”
夏侯铁知道这人应该还活着,不但活着,还想将自己炼成他的“铜尸”,用以续命。说不准,这老怪物之所以能够活的这么久,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炼“铜尸”了。
“这人名字叫帕莱旺,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不过他有个弟子,在现如今的东南亚一带极富盛名,被称为‘泰佛’!”
不论是帕莱旺,还是所谓的“泰佛”,夏侯铁之前根本是从未听闻,不过一旁的宁清华听了这话,倒还真的记起有这么一个人。
这“泰佛”是东南亚一个小国的佛宗子弟,不过本身却是精研降头术,被那个小国人称为“泰佛”。这些信息,宁清华还是从诸葛泰那边获知的。说起来,这诸葛泰同这位“泰佛”还曾经见过一次,不过当时觉察对方满身煞气,显然手段残酷,怕是行了不少恶事,双方自然也就没有多少来往。
没想到,这所谓的“泰佛”竟然还有一位老师,而这老师却是苗家巫师。看起来,这降头术同苗家的巫术怕是有一定的传承联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