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端坐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没有问为什么,甚至都没有白晟一眼。只是静静的想着什么,眼中流露出一丝怨恨,一丝悲伤,随后又恢复平静。
“我不知道!”司马低下头,又翻开了手中的卷宗,安静的着。
“司马叔叔,孤狼是黑冰台的人,甚至整个红日都是黑冰台的!”白晟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司马,甚至连跟赵宣做出的约定也说了出来。因为,司马值得信任,这是白闵说的,也是他这些年得到的结论。
听到白晟所说的话,司马依旧沉默,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意外。等到白晟激动的说道:“司马叔叔,我感受到了威胁,我需要你的帮助!”
司马抬起头,目光平和的凝视着白晟,等到白晟情绪平复之后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家主也早就知道!”
不等白晟开口,就继续说道:“你不用害怕,它伤不了你,至少在燕国,它不可能伤害到你!”
“可是,它已经伤害到我一次,让我直到现在都没办法修炼!”白晟愤怒的喊道:“既然你们早就知道,为什么不铲除它?为什么还要留着它?”
司马神情不变,但望向白晟的目光中有着喜爱的宠溺,还有着莫名的愧疚,声音依旧平淡的说道:“那是一次意外,不会有下次的!”随后,不管白晟再说什么都没有抬头,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白晟失望的目视司马,他不明白既然爷爷和司马都知道,那为什么直到现在,却什么都不做?“难道,连你们都害怕黑冰台?好,你们不做,那我自己做!我就不信,我把蓟都翻一遍,我还找不到它!”
在白晟愤怒走出之后,司马抬起头倚在靠背上,露出回忆的神色,喃喃道:“家主,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合上手中的卷宗,只见封面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黑冰台”。
白晟走出小屋,呆呆的站在台阶上,不知道该如何做。漫无目的的走着,向那斑驳的祠堂,白晟推门进去。
祠堂还是老样子,肃杀之气异常浓烈,但对于现在的白晟来说,根本产生不了任何影响。白晟走到供桌前,伸手抚摸着白玉球,想起那年的紫色冲天,不禁抬头仰望屋顶。屋顶上破开的大洞已经被修补上,也不知道是否故意,那些材料起来很是破旧,跟原先丝毫不差。
先祖白起的画像还是挂在正中,上面没有一丝灰尘,也不知道是否有人经常打扫。端详那画像,白晟目光茫然静静的想着事情。
白晟前世只是一个小和尚,一直生活在单纯的环境中,甚至连少室山都没有出过。重生之后,家境显贵,生活富裕,亲人疼爱。所以,即便他前世今生相加已经有三十年,可心性还是如同稚子一般。白晟过的太顺了,凭着显赫的家世,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围绕着无数阿谀奉承之人,做事随心所欲根本没有遇到过任何挫折,除了小时候的那一次毒杀之外。
白晟不懂什么叫做隐忍,不懂什么叫做谋划。他只知道,有人欺负我,当我没实力的时候,我就忍着。当我有实力的时候,我就拼命报复。
所以,当他经脉破碎时,他会谁都不告诉可能修复;他会按照爷爷的教导,在战术推演中把所有的兵力集结起来保护自己;他会不追查孤狼是谁,在哪。
可当他经脉修复,并且修炼到先天境界之时。他开始在战术推演中横冲直撞;他开始全力追查孤狼,并且想要杀死他;他开始培养势力,如火麒麟,如八骏。
一开始听到黑冰台,他恐惧,因流言,因那赫人的刺杀事件,他想逃避,想退缩。直到赵宣的点醒,白晟醒悟了。原来他不再是一个人,原来他有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原来他也许已经拥有了和黑冰台对抗的能力?
所以,白晟才会尽力的查找蓟都的黑冰台,他想证明自己是对的,想证明自己真正有了可以保护对自己重要的人的能力。他要剿灭黑冰台!
“即使没有你们的帮助,那么我自己也可以!”白晟有些倔强的自语道。他凝望着画像,左手负于身后,右手随意的放在佩剑之上,那逼人的杀气,那视千军万马如无物的傲气。
白晟满腹自傲的大笑起来:“我是谁?我是杀神的子孙,我拥有着奇妙玄奥修行法籍,我有着忠心耿耿属于我自己的势力,我更有着白家千年的积累做后盾。我,有何畏惧?我,无可畏惧!”笑过之后,白晟深鞠一躬,大步走了出去。脸上少了些稚嫩,多了些刚毅,多了些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