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你速率五千兵结阵迎敌,一定要挡住敌军,若不然我五万大军就将土崩瓦解。”
关羽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决断,下令间,自己却拨马先去。
那糜芳心头一颤,急道:“敌骑来势汹汹,我军士气低沉,如何对挡得住。”
关羽瞪了他一眼,厉声道:“彭城兵乃我徐州精锐,焉能挡不足区区几千敌骑,此乃本将的军令,你怎敢不从。”
关羽将军令搬了出来,糜芳无奈,只得不情愿的喝斥麾下的彭城兵结阵迎敌。
关羽则拨马急奔,随着数万惶恐的刘军,如溃巢的蝼蚁一般,望着徐州方向奔去。
彭城兵不愧是徐州最精锐的军队,当大部分的刘军都斗志瓦解时,那五千彭城兵依然保持着阵脚不乱。
糜芳也非不通军事之人,他勉力的稳住心神,往来奔驰指挥,用最短的时间,仓促的结成了一道步军大阵,挡住了大道的去路。
北面,冲杀而至的聂泽风,已距敌阵三百余步。
举目望着去,但见阻住去路的敌阵,盾手、枪手和弓弩手层层叠叠,井然而列,面对着本军骑兵汹汹的冲势,竟是沉稳镇定,未见慌乱的迹象。
敌军临乱不慌,这让聂泽风略有些意外,他很快就猜想到,刘军中,能有些素质的军队,必然是关羽训练出来的彭城兵。
彭城兵的确是徐州最精锐之兵,只可惜,有此悍兵,却无良将,终究也只是一群炮灰而已。
聂泽风嘴角掠起一丝冷笑,陡然间喝道:“全军,迂回向东,攻其右翼。”
号令下,跟随的旗手摇动令旗,三千骑兵在距离敌阵两百步时,忽然间改变了方向,绕了一道弧线,向着敌阵的右翼袭去。
骑兵的精髓,并非在于盲目的冲阵,而是抓住敌军的弱点,以强大的机动力,随时攻击敌方步军阵的软胁。
彭城兵的这一道步兵阵虽然结得扎实,聂泽风却一眼看穿,其军缺乏骑兵护持,两翼正是软胁。
步军阵中的糜芳,眼见敌骑转攻侧翼,不禁大惊,急是喝令军阵转向。
士卒们急是掉转方向,但五千人拥挤在一团,如此庞然大物,转向自是件极困难的事。
当军阵刚刚转过头来,盾手与枪手尚未及就位时,聂泽风率领的骑兵已冲至百步之内。
那滚滚的铁流,如黑色的怒涛一般,挟着袭卷一切的威势,轰然而至三千铁骑组成的庞大楔形阵,仿佛决堤而下的洪流,挟裹着无上威势,向着刘军阵侧翼突袭而至。
冲在最前面的百余骑兵,将指向苍穹的枪矛压低,百余寒刃合成一柄令天地动容的巨大箭头,撕裂空气,如死神的獠牙扑面而来。
这令天地肃杀的威慑力,顷刻间就将转向不及的刘军的抗抵意志压垮。
处于最前排的盾手惊恐的互相观望,尚有些胆量的还在四面环顾着同伴的动向,而那些怯懦者已经开始掉头而逃。
即使是最精锐的彭城兵,也抵挡不住汹汹如虎的聂家铁骑。
军阵听糜芳大惊失色,连连喝斥试图压制住阵形,但逃跑者却反而越来越多,他甚至亲手斩杀数名逃兵都扼止不住这溃败的趋势。
几秒钟前还稳如磐石的步军大阵,此时却如一道脆弱的玻璃墙,一点击碎,整面墙便四分五裂。
土崩瓦解!
面对着这兵败如山倒之势,糜芳彻底的陷入了绝望,再也顾不得什么军令,当先拨马而逃。
糜芳这么一逃,部卒们残存的那丁点意志,转眼也烟销云散。
五千彭城兵一哄而散,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迎面而至的聂泽风,和他杀意冲天的骑兵,如同出笼的野兽,一头扎进了羊群之中。
他们手中的兵刃,无情的斩向这些阻挡前进脚步的敌卒,踏着他们的尸体碾压向前。
聂泽风更如地狱的魔将一般。大刀四面八方劈展开来,刀锋过处,一命不留。
一路狂杀,血雾飞扬,聂泽风的刀下已不知斩下多少颗头颅。
刘备老匹夫,屡番的越虚相侵,此番三路相攻。又险些将聂泽风逼近绝境。
此时的聂泽风,对这个只知坐谈论道的名士愤恨已久。
今日,他要用鲜血来浇灭心中的怒焰。用杀戮来铸就自己的威名。
不知杀了多久,猛然回首间,身后已到处是尸体。鲜血浸透了每一寸地,形成了大片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泥沼。
血地延着南下的大道,向着东西两翼平铺扩展开去,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碎裂的头颅散落在上面,仿佛大红地毯上点缀的刺绣。
如此血腥的画面,直如修罗地狱般的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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