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当年谁冤枉白家,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如此而已。”
“如果当年白家不是被冤枉的呢?”
“不可能,我是南燕的皇后,我身在东宫,我父兄如何造反,他们为何造反?”苏筱陌承认自己的身份后,好像胸口那千斤重石忽然地就没有了,那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过,司徒释天为什么这样说?为什么说白家不是被冤枉的?
自己可以相信他吗?
苏筱陌心中非常复杂,思绪翻滚。
如果司徒释天将真相告诉给司徒幻允,那自己这一世的故事也就结束了。
好在,他不会。
那么,他会帮自己吗?
“我会帮你调查当年的事情……只是当年你在冷宫暴病一事,里面可有隐情?”
苏筱陌心里狠狠地痛了一下,她看着司徒释天:“闲王手眼通天,从来没有怀疑这件事情吗?”
“只是怀疑而已,当年的人都守口如瓶,正是因为当年的小喽罗都不知所踪,所以我才会怀疑,真实情况到底如何?”
一提起当年,苏筱陌的头便嗡地一声,心立刻绞痛起来,她缓缓地摇头:“我……不想说。”
闲王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好,明白了。我会替你查出白家当年的真相,而至于你的报仇,我不会干涉。”
“闲王还没有回答,为何要帮我?”苏筱陌对于这个问题真的好奇。
闲王刚要说话,突然地马车颠起,苏筱陌身体不受控制地一头向车厢板撞了过去,车角落里的防风灯被撞飞,灯横着飞了过来,那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苏筱陌没撞到车板,也没有被灯砸中,她落进了闲王的怀里,还没有缓过神,那马车便翻了,一时间天昏地车,她整个人脑袋都是蒙的,等她清醒过来,已经在车外了,东方已经现了靛蓝,一切都影影绰绰的,所以,她看到的都是林间的黑影,林间树后,若隐若现,只是,很多。
闲王的马车已经碎了,却是被圆木击中,幸好有他。
苏筱陌茫然迷惑却不惶恐,就觉得天塌下来,闲王会撑着,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
果然,闲王的侍卫极为淡定,训练有术,虽突遭袭击,亦处变不惊,俨然可以以一敌百。
苏筱陌正在狐疑之际,司徒释天将她扯在自己的身侧,眼神警惕,声音低沉:“别离开我。”
如果这四个字以温柔的声音说出来,那真是深情款款了,不过,这是警告的语气,大有你敢离开我,血溅五步内我不管的意思。
苏筱陌这会儿自然不会任性,也不多说,移步到了他的身侧:“这些什么人,为你来的,还是为我?”
“不知道。”
苏筱陌无语。
此刻包围圈在收缩,闲王与苏筱陌被围在中间,紫燕挡在苏筱陌的身前,所有的人都戒备得如同上了弦的箭,只等一声令下,便开弓离弦。
对方也没有给闲王任何反应的机会,还没有等他们这边摆好阵,林间破空声传来,几人瞬间中箭,苏筱陌被闲王揽起腰身,不断转移后退,双方人数悬殊,又是遭遇的埋伏,仓促间应战,亦是有张有弛,有进有退,有几组人冲杀,另外一组人保护着闲王和苏筱陌离开,苏筱陌从来没有跑过这么快,她很努力,但是长裙羁绊,她几乎栽倒,却被抱起,她只觉得身子一轻,已被闲王揽腰掠起,微薄的晨曦中,他俊眉紧锁,身法轻快,于林间穿梭,清露打湿了衣衫,墨发贴在鬓边,晨光中的那完美侧颜,便在这一时这一刻,印在了苏筱陌的心中脑海,那样的鲜活,那是永远不会褪色的画卷……
风过,他的发梢,拂过苏筱陌的面颊,瞬间,便如琴弦拨动,好风掠水,心颤了一下,所有的声音渐渐退去,看不见,听不着,天地间,唯有他,在她身边,乱军之中,箭族之下保护着她,他是她的山……
不过,也仅是一瞬间的失神,苏筱陌收敛心神,这一世,从未为谁情动,情动而心软,必定势弱,弱之一字,若非关乎计谋,她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