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歌闻言点头:“筱陌果真聪明,只一想便知道。”
“谁安排的?”
“你猜?”
“这么说一定不是我哥,难道是夜公子?”苏筱陌现在已经觉得夜千歌调皮过度了,都什么节骨眼了,她还这样让她猜。
还没等她说话,马车停了,然后她们下了车,却是一个不大的院落,她们进去后,马车走了,一群人也跟着进来,苏筱陌被夜千歌带进了主室,夜幕降临,屋内烛影摇曳,那个挺拔的背影,她不是头一次见到,却是这一次最心安。
她真的有松了一口气,卸下万斤重担的感觉。
她竟然不知自己何时把他当成了靠山与依赖。
苏筱陌的脚步放轻,走到了他的身后,他未转身,声音却是清冷的:“你到底要毁了南燕的江山社稷,到底想要司徒幻允的命,是吗?”
“是,你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就该想到。”苏筱陌于他身后坐了下来,放松后,她浑身疲惫,“不管如何,谢谢你救了我的家人,他们现在在哪儿?”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司徒释天转过身来,他脸上又是那样的斑斑点点,难看异常,苏筱陌皱了皱眉头,“你的脸?”
“脸不是问题,问题是现在西齐已如虎狼入境,虎贲也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虎,这多归功于你。”他脸色冰冷,声音低沉,似含着怒气。
“如此恼我,为何又救我?”
司徒释天未语。
片刻后又叹了口气:“我倒想置之不理……”
“那为何又理?”苏筱陌得知自己的家人都无事,心里很是放松,倒生了促狭之心,步步追问。
司徒释天自己笑了:“你呀……从此后,便住在这里吧,有没有其它的打算?”
“我大仇已报,但是当年的情况并不知道细节,我想,司徒幻允蠢是很蠢,所以他自己不会想到嫁祸于白家的计谋,我就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过替你调查,自然会调查,只是现在未果……”
“你为何救我?”苏筱陌不只一次向他问这个问题了。
“天不早了,你先休息吧。”司徒释天显然不愿意回答她这个问题。
苏筱陌却有无数问题要问他,她站了起来:“闲王留步,还有一事不明,请闲王明示。”
“你的问题,会有人回答你,好好休息吧。”他背对着她,也不回头,径直离开了。
他走后,夜千歌推门进来:“我要走了……”
“去哪儿?”苏筱陌惊讶地上前。
“难道你不担心你哥哥吗?我可是担心呢,对了,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和皇上闹的拼命,我只欠闲王一次人情,这一次还了。下一次,若是你的事情我自会帮忙,但是,如果是闲王他?你替我带个话,本小姐不会听他的调遣。“
“听起来,你对闲王很不客气,事实上,我觉得你应该感谢闲王的大度,他很有成人之美,不是吗?”
“你在替他说话,什么成人之美,他分明一开始就算计好的,他根本没有瞧得上我,枉我一开始跟你哥私奔,还觉得对不起他呢,话说回来……“说到这里,夜千歌坐了下来,“我跟你讲,他的病都是假的,他哪有那么弱,他根本就是不想和我成亲,又不想亲口回绝,他就是想做个老好人,那坏人谁当呢!我只毁了他的容,真是便宜他了……不过,这个闲王还真了不得,我毁了他的容,他都没有算计我,而且根本像是不在乎,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也许他,不靠那张脸吃饭,所以才会如此,或者,说不上有谁缠着他,他也不喜欢,就顺便毁了自己的容,断了别人的念想吧!”
苏筱陌是开玩笑,但是夜千歌没有听出来,她直着身子想了想:“有可能,枉我内疚,不行,我得去问他!”
被苏筱陌给扯了回来:“快告诉我吧,我哥现在在哪儿,你这一入皇宫,把朱雀也扯了进来,你们兄妹入宫怎么的连面也不蒙,这是摆明了要挑衅吗?夜槿风杀了司徒幻允,有很多人看见,这岂非为两国的未来不幸埋下了伏笑?”
夜千歌勾着嘴角笑了:“现在说起这些来,岂非晚了,不管怎么说,你这一出宫,所有苏府有关系的人,都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幸好有闲王照应,否则,真是……”
苏筱陌闻言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窗外,月色正明,仿佛十五的光景,她于宫中又过了一年,一生中,物是人非,初衷不改,却添了许多迷惑与茫然。
大仇已报,她心为何仍旧不能平静。
夜千歌最后告诉了她许多不知道的事情,包括她离开京城之后,去了苏子墨的军里,她拿到了闲王的休书,两人和离,这件事情皇上也知道,只是当作不知道,苏筱陌没有想到司徒幻允还学人家装糊涂,连她都骗过了。
不过,庄溪和董玉儿的消息不知道,她们与自己走的近,自己这一离开,她们怕是惨了。
苏筱陌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着,万幸中使命感仍旧在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