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块积存的干枯柴火扔入火堆,不到片刻功夫柴火堆的火焰瞬间升腾起来。
“关头,统领那边可有什么消息?这老天不长眼,雪下个不停,天寒地冻,棉袄被褥粮食柴火什么都缺,兄弟们都在这雪地上趴窝可不是办法啊。”坐在关都头旁边的一个年长汉子搓了搓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趴窝还能如何?现在营中缺衣少食,道路都被大学掩埋,我们能走多远?”关姓都头撕扯脚上裹着的枯草,头也不抬的道。
“关头,这些天,蔡州城内的蛮夷活跃的有些过份啊,这些指挥使大人定然也早到收到消息了,大雪阻了我们的路,那蒙古蛮夷的骑兵更是不能用,那些个蛮夷下了马不就是弱鸡么?若是等那些蛮夷将步卒都调过来,我们想走也都没法走了啊,蛮夷在蔡州城内可比我们这雪窝中强的多啊。”
“是啊关头,不走在这雪窝中趴着大军是死路一条,走的话说不得还有几分活路啊。”
“李大力,你个龟孙子吵吵个啥?你们能想到的指挥使大人看不到?大帅会看不明白?”关姓都头脱下脚上的裹着枯草的靴子,看着浸湿的裹脚布上冒出的带着异味的缕缕白烟,闷声道,“统领说大帅已经遣枣阳军和宁武军冒雪前来接应我等,两天之内就可以赶到蔡州城。到时三军合兵一处,我等有吃有喝再撤兵回襄阳。”
“真的?太好了!”
“他娘的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
听到关姓都头的话,行军帐内的数人顿时个个喜形于色。
“都他娘的别嚷嚷了,赶紧烤烤,一会还要去巡营,你们也知道蔡州城内的蛮夷自下雪之后就很是活跃,统领说了,晚上都要严加戒备,免得被那些个蛮夷袭了营。”关姓都头头也不抬自顾自的烤着已经冻得肿成馒头状的臭脚,喝骂道。
“都头,这么大的雪,人都跑不了更不要说那些完全靠马的蒙古蛮夷了,您老就放心好了,就算那些蛮夷敢来袭营,也定会叫他们有来无回。我信阳军的大营可不是那般好袭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招子都给我放亮点,爷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雪窝里。”
“得嘞,关头你就放心好了,兄弟们招子都亮着呢。”
............
无尽的黑暗笼罩着晶白的大地,刺骨的寒风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卷过大地,带着无尽的雪花铺天盖地的落下,似乎大有不将一切都掩埋誓不罢休之势。连绵十数里的大营匍匐在素白的雪地上,形成一个个银色穹顶。本应喧嚣的大营,在凌冽的寒风中,除了哨塔还有大营中隔个十数步照明用的火把在寒风中摇曳的“噗噗”声响和偶尔如雪人般巡哨的一队队兵卒踩在厚厚积雪上的嘎吱声外,再无其他声响仿若一片死地。
“关...关...头,燃...燃...火吧。都三...三更了,不会再有蛮子过来了。咯咯!......”几声清脆的牙齿敲击声,打断了剩下的话,“关......头,兄弟们都受不住了,咯咯!再不燃火,大力就要生生冻死在这了啊,关头。”
这是一间距离信阳军大营不过数里,隐藏在山坳背风处的雪窝,几根满是冰凌的树枝搭建而成,上面铺着厚厚的积雪,如果不是走到近在咫尺,绝对不会有人发现在这一片素白的山坳处竟然还会有这样一个雪屋,竟然还有这样五六个兵卒藏身在雪地之中。
这是信阳军大营安排在游弋在大营外防止被蔡州城的张柔袭营的斥候。而像这样曝露在寒风雪地中的雪屋,不仅仅只有关都头这几个兵卒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