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见孙承宗没有反应,便随便拿起一本书,念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孙承宗一听这是论语中的句子,才明白皇帝是真的认识字,马上说道:“皇上天纵英才,微臣驽钝,不能教谕皇上,还请皇上免了臣的帝师之职。”
朱由校一见效果已是达到,便说道:“爱卿大可不必,朕自登基以前确实未有出宫讲读过,如今我辞爱卿,明日便有人说朕只顾玩乐,不学文理,不通国事了,再说朕知你才识过人,见多识广,朕自小生在宫中,却是未曾出过宫,今日留下爱卿便是想与爱卿聊聊我大明的天下是何般景象。故爱卿也不用有去意,朕现下要学的是爱卿的见闻,爱卿依然是朕的帝师。”
孙承宗听了朱由校之言便不再退辞,这时朱由校又问道:“刚才那东西,爱卿感觉如何?”
孙承宗见朱由校问这个,便回道:“回皇上,如皇上所说这是天庭之物,这东西甚是神奇,神奇之极,不过凡间如何能够制造天庭之物?”
朱由校回道:“既然凡间能造,那便造得,朕还有见过些其他东西,以后还会造些其他之物。”然后又对魏朝说道:“这些日子,你到兵仗局仔细挑选些经验丰富的匠人,集中到一起来,专门听朕安排。顺便到工部去找些懂火器的人,朕也要用。”
说罢,又对着孙承宗说道:“不知孙爱卿懂不懂火器啊?”朱由校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孙承宗听到皇上问自己关于火器的问题,便说道:“微臣对火器有些研究,不过臣未曾上过战场,自是不知能否行的通。”
朱由校听到这番话是眼前一亮,心想这个孙承宗竟然已经领悟了实践的真理,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自己前些日子召见徐光启时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徐光启更本从未上过战场,只是凭着自己对书本的理解来选兵练兵,如何能确保练出战场上百战百胜的精兵,看来自己还是太理想化了,军队靠的是铁血一般的锻炼才能出来,光是在校场上苦练是不行的。
于是朱由校说道:“爱卿说来听听。”
孙承宗现在当然知道皇帝是在考自己,当然拿出自己的本事来,要不就要被皇帝看扁了。于是说道:“臣认为火器作战优点突出,缺点也是突出,为何我大明火器优于后金百倍,却多次败于后金之手,乃是我军未能发挥火器之威力,却让后金发挥了骑兵的威力,臣认为,火器作战守城最能发挥火器威力,然用兵者当以主动为上策,固守坚城乃是下策,火器野战时威力最小,由于我大明火器射程短,加之陈旧不堪使用,步、骑、炮配合不严密,仍然顶不住后金劲旅的驰突。臣多读古代兵书,火器野战当以车营作战。”
朱由校刚刚听过孙承宗说要以实践为主,心想自己根本不懂军事,听听就好,重要的是要选中好将领,至于详细之事不是我关心之列,自己能做的就是把大炮造好,让它打的快、打的远、打的狠。便说道:“孙爱卿说的对,朕未曾出过宫城,连外面是何般景象都不知晓,奈何去问战争之事。”这时一把叫过魏朝说道:“朕前几日安排你写的折子写好了没有?”
魏朝马上说道:“回皇上,写好了一个,还有一个未写。”
朱由校马上问道:“什么写好了?”
“回皇上,《论太监刘谨》写好了,那个‘实践’什么的还没有写好。”魏朝这几日想了很久都未想到如何写这个‘实践’,脑袋都快想暴了。反倒是《论太监刘谨》好写,只要把刘谨批判一番,在说上自己定当以刘谨为鉴,决不做刘谨这般的奸人。
朱由校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魏朝肯定没写出《论实践》来,于是说道:“你去把《论太监刘谨》挂在司礼监的门口,至于《论实践》,你找孙爱卿谈谈,孙爱卿定能告诉你该如何写。”
孙承宗一听傻眼了,什么《论实践》,根本就未听过,还让我帮魏朝,眼中已是一群嘎嘎的乌鸦飞过。马上说道:“皇上,微臣并不知什么《论实践》,怎么能帮魏公公呢。”
朱由校暗想,本就该如此,实践这词如今还没出现呢,于是说道:“那朕就提醒一下,你们仔细想想刚才孙爱卿与朕的话,就明白了。”
魏朝本也是聪明之人,心中已是有点领悟,便说道:“皇上意思是不是,奴才要去好好的做事才对。”
朱由校想了想,这般耍弄人还真是有些乐趣,不过还是再给点提示,要不老是答不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便说道:‘朕再给你些提示,纸上谈兵知道吧,你往着纸上谈兵反着想就对了。”
朱由校见差不多了,又说道:“今日就到此好了,朕有些乏了,想去休息一下,跪安吧。”
过了片刻,朱由校唤来魏朝说道:“你以前是跟着王公公的吧,朕登基以来这些日子都没有去见过王公公了,听闻王公公这几日身体不适,今日朕就去看看王公公。你去备些礼品,过下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