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儿,今日宴上为何要如此说那袁隗,袁家四世三公,也不是易与的。”刘焉一肚子疑问,在马车上就忍不住问道,他相信这些都是自己这宝贝孙子有意为之,只是他也猜不透为何。
“孙儿近日疑惑甚多,还请祖父解惑。”刘循未回答刘焉,而是拱手反向刘焉请教。刘焉一愣,遂笑道:”不知我家麒麟驹有何疑虑,需祖父解疑。“
刘循正色道:“汉室弊病久矣,不知祖父可知天下苦于何?“刘焉不由一怔,未曾想刘循会问到这些,面容微苦,叹气道:”天子骄奢淫逸,宠信宦官,亲小人,远贤臣;更有外戚跋扈专权,由来已久。“
“若是祖父,见解平庸如此,孙儿也不当与之共论天下;若是祖父糊弄孙儿,不大不必。“刘循却是很不屑的回道,如若相信‘益州有天子气’,更是最早割据一方的诸侯刘焉,只有这番见识,刘循也只能自叹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哼,看来袁隗老儿说你狂妄也未有不妥,就敢轻视于我。“刘焉哪还挂得住,老脸顿时阴了下来,他未料到这孙儿如此妖孽,天下大势竟看的如此清晰,微怒道:”老夫又如何不知,汉室自光武先帝起便苦于世族久矣,当年先帝欲改度田制,社稷动荡,汉室岌岌可危,因而最终改制无疾而终。
诸位先帝皆受制于世族,欲借重外戚之力制衡世家,未料外戚跋扈,更甚于世族。先有跋扈将军梁冀,后有槐里侯窦武诛宦官,至党锢之祸。先皇与当今天子倚重宦官,以党锢镇压世族清流,帝王心术虽好,但无异于饮鸩止渴。
然世族与士族本就是一体,若要维护我汉室江山社稷,唯有依靠士族治理天下,世族乃我汉室之祸,亦是我汉室社稷之栋,动世族,亦是动摇汉室社稷根本。
今日宴上,袁隗那老发难与你,意在祖父这九卿之位,却未曾料到,我刘焉的孙子岂是易与之辈对你亲睐有加。天子对你亲睐有加,亦是借此机会,让祖父与袁隗交恶,更施恩与吾,敲打袁氏。“
刘循前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虽然对历史很是痴迷,但这些帝王心术,权衡之道哪里了解这么多。只认真听着,心中暗道,日后决计不可仗着自己后世那点先知先觉,就小看这些古人。虽然自己的真正意图没人能猜出来,谁会想到个稚子会有如此心机。
“我汉室积弊难返,唯有浴火重生,才有再续光武中兴之势。朝廷重士族,而远世族,所累着不过二,天下藏书皆归世族,顾官吏皆出于世族,此乃其一;世家大族蓄养奴仆,称霸乡邻,良田皆收入斛中,而世族少,百姓多,此乃其二。
光武帝改革田制,欲解决世族之患,却是用世族治世族,焉能奏效。唯有重用寒门世族,收良田分百姓,才能使我大汉涅槃重生!
孙儿并不知那老头便是司徒,不过此番更合孙儿之意,我欲效光武帝中兴汉室,只有对付世族才能一劳永逸,定鼎我汉室万世基业!“刘循这番话完全不似小儿之言,小小的身躯却蕴藏着鲲鹏之志。
刘焉大惊失色,自己未尝没有野心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哪料到这孙儿如此大胆,竟从现今就有谋朝篡位的雄心!“循儿,这番话是谁教你的,意图谋朝篡位,胆大包天!”刘焉耐住心中震撼与激动,自己的孙子有如此雄心,日后不是没有机会,假装怒道:“循儿,这番话是谁教你的,意图谋朝篡位,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