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山。
刘循八百背嵬军,皆藏身于北邙山中。
“伯杲,你到底意欲如何?如此年纪,就思谋反。”王越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震惊无比,暗自低语道。
“先生,张让杀大将军何进,袁绍等人率兵入宫诛杀宦官。天子与陈留王为张让所挟持,不知所踪。”
王越强迫自己定下心神,此事虽然匪夷所思,令人不敢置信,然而王越毕竟还是老成持重之人。既然背嵬军早早的便被刘循布置在此,而且眼前的这少年,刘循分明是早有谋划。“伯杲离京之前,可对尔等有何指示?”
“主公未曾有过任何吩咐,只是让我等皆听命于先生。”少年回道,虽是毕恭毕敬,然语气中的贵气不减。
伯杲,你就如此信任为师?若是我不愿助你,你之筹谋必将落空,然你能料到洛阳城将有大乱,脱身而去,又如何料不到我。观你如今行事,恐是早已布局,谋算竟能窥测天机,伯杲你真是神人转世乎?
“伯杲让你做什么,你可清楚?”王越眼中杀机闪现,汉室未亡,他不能就此让人将大汉毁于一旦。
“主公离开洛阳之前,已经吩咐了我。”少年说着抬起了头,朦胧的月光之下,那脸庞、神情,仿若就是与刘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刘循借助史阿之力,暗中寻到与刘辩样貌相似之人,而后又多番训练,模仿刘辩语气、动作、神情。刘循与刘辩虽说不上是朝夕相处,然而也是相处时日甚久,刘辩的生活习性自然是清楚。因此若不是知道刘辩此时不知所踪,更不可能站在自己面前行礼,王越几乎就要认为眼前的少年就是刘辩!
“主公还曾吩咐我,若是先生见我,必想杀我。”语气平缓,镇定自若少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王越话语中的杀机,道:“主公言,我若死,洛阳之人清剿宦官之后,必当有人欲要另立新君。那时,就算废立天子之人能容得下天子,陈留王焉能容得下?”
王越冷哼一声:“哼,伯杲真以为事事皆在他意料之中!”
少年平静的道:“先生若是不信,可在此待天子与陈留王来。主公曾言,帝非帝,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若是主公所言非虚,先生不妨一信。且倘若主公所言非虚,我不过是代天子一死而已,生死早已注定,先生若要杀我,请便。
我等背嵬军卫,皆因主公才能活命,先生是主公的先生,也是我等先生。主公将大事皆托付与先生,如何处置,我等皆随先生心意。主公亦是此意,背嵬军非亲信之人不得知,既然主公信先生,还请先生莫负主公。”
王越知洛阳城已大乱,天子与陈留王不知所踪,却是不信张让真会挟持天子至北邙山。冷冷的道:“若是伯杲真知天机,那便是天意如此,我为他师尊,自当会助他。”
“如此,请先生拭目以待了。”
卢植虽已辞官,然此时仍在洛阳,未曾离去。刘循离开洛阳时,也曾想着劝卢植离开,却想到卢植留在洛阳,并无大恙,故未做打算。见洛阳城内官兵四处杀人,凡事面白无须之人,被误杀者数不甚数。宫内火起,卢植心忧天子与陈留王,于是披甲持剑,就往宫内去。卢植虽是儒生,却也是汉末为数不多能统兵之人,武艺虽不及冲阵之人,防身却是足够。
段珪拥逼着何太后往宫外逃窜,何太后百般挣脱不得,仪态尽失,凤冠也不知所踪,头发散乱。何太后怒骂道:“段珪!你这阉货,想要谋害本宫与天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