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碰碰的,刘辩、刘协不知跌了多少跤,养尊处优惯了,何时吃过如此苦头。衣服已是破破烂烂,白净的脸也是摸得乌黑,若不是熟识之人恐已认不出二人,一个就是当今天子,一个是王爷。
刘辩就这么牵着刘协,茫无目的的走下去。王越与那少年悄悄地跟在二人身后,虽是天黑,王越视力极好,因此未跟丢。
走到五更天,二人已经是疲惫不堪,双脚酸痛,再也走不动。二人见山岗之上,有几个草堆,便倒在草堆之上,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王越与少年悄声走到草堆前,刘辩眼皮跳了跳,似乎有所察觉。王越伸手往刘辩脖颈处一点,正要醒来的刘辩又昏睡过去,手指按在刘辩脖颈后,不见刘协有何声响,慢慢挪开手指。
“你真有把握,太后与其余天子亲近之人不会察觉。”王越压低声音问道,此棋实在过于凶险,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有,又如何?无,又如何?”少年神色镇定,不被何太后察觉绝无可能,更何况刘辩已迎娶唐贵妃。如此亲近之人,瞒过一时还有可能,但绝没有可能瞒过一世。选择这条路,便是死路,没有生机。
“还请先生转告主公,我叫陈启,日后若是‘天子’驾崩,还请主公记得我。”少年,也就是陈启咧嘴笑了笑,说道:“我倒是多疑了,主公如何会不记得我名字,主公心里都记住背嵬呢。”
王越轻轻捶了捶陈启肩膀,轻笑道:“若是伯杲敢忘了,我便替你教训他。”
陈启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突然正色道:“请先生保护好主公,若主公大业能成,陈启死而无憾。“说完便和刘辩换好衣服,躺在刘协身边,冲王越眨了眨眼,示意其赶快离开。
草堆前,有所庄园,庄园主人乃是先朝司徒崔烈之弟崔毅,隐居于此。背嵬军出没于北邙,对于此地自然是熟识。庄园已经亮起了灯,王越侧耳就能听见脚步声,听步子正是往草堆处走来。王越抱起昏睡的刘辩,弓身猫着腰潜行远去,陈启回头望了眼茫茫黑夜中,闭上眼躺在刘协身旁。
庄园主崔毅见二少年躺在自家后院草堆之上,衣服虽是破破烂烂,脸上也是乌一道白一道,然而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却是掩饰不了。崔毅心中甚是奇怪,谁家公子落魄至此,问道:“你二人是谁家孩子,为何沦落至此?”‘刘辩’默不作声,悄悄推了推刘协,刘协抬起头,指着‘刘辩’道:“此乃当今天子,遭逢兵乱,逃难至此。我乃皇弟陈留王是也。”刘协也补遗心有它,直接表露身份。
崔毅慌忙跪下,道:“臣乃是先朝司徒崔烈之弟崔毅,因十常侍擅权,卖官鬻爵,嫉妒贤能,故此臣隐居于此。”卖官鬻爵其实是灵帝干的,为了充实内库,上至三公,下至县丞,刘宏都明码标价。不过刘宏却是‘刘辩’、刘协生父,崔毅也不好直言其过。
刘协摸了摸肚子,道:“卿家既是司徒之弟,必是我朝忠臣,庄园内可有酒食?我与天子皆已是饥肠辘辘。”刘协显得无半分放人之心,‘刘辩’依旧是不出声,任由刘协如何处置。
崔毅忙引着刘协、‘刘辩’入庄园内,不敢有丝毫怠慢。王越伏在山岗之上,见‘刘辩’被崔毅带入庄子内,起身将刘辩抱着,快步离开。
“皇兄,为何让臣弟回话?”刘协低声问道,刘辩平时对他很是观护,如今危急之时,却让刘协单独与崔毅交谈,‘刘辩’未出一声。
“舅父已死,满朝文武却没有朕可信之人,伯杲与仲达等人皆游学在外,皇弟,朕如今能借重的只有你了。”‘刘辩’以手遮口,压低声音道。
刘协显得很是激动,兴奋的道:“皇兄放心,臣弟必当能好汉辅佐皇兄的。”‘刘辩’微微额首,笑了笑未在做声。
“父亲,洛阳禁军久不知战,岂是我麾下铁骑对手,洛阳已乱,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牛辅与李儒一般,也是董卓女婿,然而率兵列阵尚可,但是论及谋略智慧,却是远远不及另一个女婿,李儒。
董卓轻骑,屯兵于洛阳城西夕阳亭,待时机至,便入洛勤王。
“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