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不过是一公子,虽然名声在外,与晋鄙的身份地位远远没法比。晋鄙要杀他,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只需一力士便可。”秦异人沉吟着道:“如此擂响聚将鼓,必是晋鄙被杀,信陵君在掌控这些魏军。”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黄石公和尉缭齐声附和。
信陵君成为“战国四公子”之首,是因为他多次打败秦军,捞到了足够的好处。眼下的信陵君,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公子哥,虽然“贤名”在外,却是没有实权。晋鄙要杀他,用不着闹得这么大阵仗,这只能有一种解释,晋鄙被杀了,信陵君开始掌控魏军了。
“晋鄙真是蠢猪,本公子明明交待得如此详细,他依然被杀了。”秦异人很是郁闷,怒火上涌,大骂晋鄙。
“晋鄙勇武之人,自恃勇力不凡,定是在夸耀中被杀的。”黄石公才智非凡,一阵思索,就把情形想了过大概,这份才智当真了得。
“善水者溺于水,恃勇者亡于勇,此之谓也。”尉缭大是摇头,叹道:“魏王用晋鄙这样的一勇之夫为上将军,魏之亡不远也!”
他是魏国国尉之子。世受魏恩,对魏国的感情深厚,又是触景生情,感慨不已。
“你们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蒙武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很快就有分晓。”秦异人并没有回答蒙武的问题。
此时的中军帐中,一众赶来的将领被亲卫们制住了。不下百来人。个个有色大变,着晋鄙的尸体,很是惊惶,很是畏惧。他们担心信陵君对他们下手。
信陵君把一众将领的表情在眼里,大是满意,开始下说词了:“晋鄙私通秦国,罪大恶极,已被本公子正法了。”
他当然不会说他是为了夺取魏军才把晋鄙击杀。要给晋鄙找个罪名,这实在是太简单了。
“虎狼秦国,是天下公敌,人人得而诛之,晋鄙身为大魏上将军,竟然私通秦国,欲要把我大魏好男儿卖给秦国,我魏无忌绝不答应。”信陵君多年捞名声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此时把自己粉饰得跟花儿一样。成了正义的化身:“他的死,是咎由自取,与你们无关。”
众将暗松一口气,可是,一口气还未舒完。只听信陵君沉声道:“若你们执迷不悟,要一条道走到黑,想要出卖大魏的好男儿,休怪本公子无情!”
这是**裸的威胁。一众将领大气也不敢出。
“你胡说。”过了一阵,有个将领很是气愤。冲信陵君吼道:“上将军行得端,坐得正,忠心耿耿,岂能私通虎狼秦国?你是在诬蔑!”
“晋鄙私通秦国,是你去办的吧?杀了他。”信陵君一挥手。
朱亥手中的金锤砸在这个将领的脑袋上,鲜血飞溅,这个将领立死当场。
“咝!”一众将领不住吸凉气,仿佛朱亥那一锤是砸在自己头上似的。
“你们一定在想,大魏出兵,欲解赵国之围,为何到了这里就停下来?”信陵君再下说词,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到晋鄙身上:“你们都知道,这是魏王的旨意,可你们有没有想过,魏王为何会有如此旨意?”
这事还真是让众将怀疑。出兵之初,魏军憋着一口气,想到快速赶到邯郸,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好端端的,魏王的旨意说下便下了,他们不得不在此驻守。
“为何?”有将军忙问道。
“那是因为晋鄙要出卖大魏,向魏王上奏,说虎狼秦人难打,吓住了魏王,魏王这才下旨。”信陵君装作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儿,吼得山响:“晋鄙这老匹夫,他好恶毒的心思。你们在这里驻扎,秦军随时可以攻来,秦军之所以到眼下没来,是因为秦军在迷惑你们,要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
“真是恶毒。”有将领信了。
魏军在这里驻守,早就引起了主战将领的不满,他们认为信陵君说得有理。
“愿意为大魏浴血的站到左边。”信陵君眉头一挑,眼中杀机涌现。
魏国早已不是战国初期的霸主了,不过,仍是不乏铁血男儿,立时有一半将领站到左边。
“很好!有你们在,大魏何忧?”信陵君很是赞许,重重点头。
“你们呢?都是懦夫?没有血性?”信陵君扭头,望着那些没有动静的将领喝道。
“我……”他们中有人迟疑一阵,站到左边去了。
“还有没有愿为大魏抛头颅,洒热血的好男儿?”信陵君再度喝问,声若雷霆。
这些人没有动静。
“你们都是懦夫,该死!杀了他们!”信陵君一挥手,亲卫就要冲上去杀这些将领。
“你们去。”信陵君冲站到左边的将领喝道。
“我们?”这些将领大为惊讶。
“他们都是懦夫,活着是空耗大魏粮饷,他们罪该万死。”信陵君一挥手那些亲卫站到这些将领身边,眼色极为不善。
谁都明白,信陵君这是在拖他们下水,只要他们杀了这些将领,他们就成了罪人,不得不听从信陵君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