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舞衣飞入曲寡楼,秋凉阁。
飘絮独自饮酒,不免有些惊讶,见她衣袂翩飞,翩若惊鸿,大为赞赏,于是多倒了杯酒。
舞衣侧目,“你是飘絮?”
飘絮见她一脸执拗,不禁好笑,点头笑道:“你可是舞衣妹妹?”
舞衣讶然,“你认得我?”
飘絮饮了半杯,笑道:“不认得,听若非提过,这样仙子般的人物除了舞衣妹妹,只怕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舞衣黯然,拂袖轻叹,“你果然很美。”
飘絮失笑,“妹妹才是天下第一人,飘絮只是一个俗人。”
舞衣淡淡道:“可翩翩公子爱上了你,却没有爱我。”
语意平淡,没有醋意,舞衣只是以此来衡量自己与飘絮,她不需要谁爱她,飘絮不了解舞衣作风,听她坦言,不由得一愣。
见完想见的人,舞衣转身便飞出秋凉阁,只留下一句话,“翩翩公子要死了,他想见你。”
飘絮叹气,,若非的事,她心中了然,只是……哥哥,你究竟在作何?又为何这样对若非?哥哥,你已经入了魔!若是为了那个已经死了的女子,就不要为她再添罪孽了。哥哥……
魔窟山上,宋清的小院。
“哥哥,妹妹还记得哥哥当年潇洒不羁的样子,如今真的是人事已非,哥哥竟成了这般魔魅的人物。”
宋清喝酒,飘絮斟一杯,他便喝一杯,飘絮不斟了,他便自斟自饮。
“哥哥,萧家,少林,已经站在了对岸,难道你当真要所有的人都和你一起溺死吗?我们对哥哥来说不算什么,可是萧柔那样恬静的人儿,妹妹从未见过她如此憔悴!……”
宋清终于叹了口气,仍是什么都没说。
“李松潜入东北刀林,逃了去,不仅他在逃,就连李家嫂子身怀六甲却不得不四处逃亡。哥哥,收手吧!”
宋清依然喝着自己的酒,飘絮有种无力感,“哥哥你这样逆天而行,冷冰艳若是知道,只怕会后悔这辈子遇见了你!”
飘絮咬牙说出这样的狠话,宋清还是无动于衷,飘絮自嘲道:“我若是再说下去,堂主会不会把飘絮碎尸万段?”
飘絮紧握丝帕,“我要见蒙若非。”
宋清点点头。
飘絮再无话可说,决然离去。
看着她的决然,宋清莫名的笑了。
当初蒙若非一度要废了这些刑具,只是没来得及,如今都使在自己身上,还真是讽刺啊!钟楼那些老顽固只怕把他们八辈祖宗都笑醒了!
蒙若非仍然是倾倒众生的笑着,默默数着鞭子的鞭数,改日全还到宋清身上!
突然一鞭子甩到了他的脸颊,一丝血痕鲜明!蒙若非气急,运力将持鞭的狂妄小儿冲到墙下!
“翩翩公子!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公子哥吗?”蒙若非平日的副手贾严喝道。
“这位公子好大的怒气……”飘絮提裙缓步走下,地牢看守慌忙附在贾严耳边。贾严闻言变了脸色,谄笑道:“原来是开封城的飘絮姑娘,闻名不如见面,姑娘果然……”
“姑娘果然是貌比天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哈哈哈!”
贾严遭蒙若非奚落,拼命压制着怒气。
飘絮笑道:“贾爷高抬了,飘絮不过是青楼女子,若是得闲,曲寡楼随时恭候!小女子有些旧账要和翩翩公子算一算,不知是否方便?”
飘絮是宋清特地授命前来,贾严岂敢不从,见飘絮如此谦逊,早已笑成了花,“姑娘言重了。”
闲杂人撤去了,飘絮走近,一身红装,美而不艳,在这黑暗污浊的地牢里甚是显目。
而蒙若非……身上的破衣已经看不出白色,血迹斑斑,头发也是从未有过的凌乱,俊美的面容却依旧神采飞扬。
飘絮闭了眼眸,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