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就连茅山宗刑堂长老刘学道都感觉到恐惧。
这是怎样的一股力量?
身受重伤的雒洋长老,他能够抵御得住么?
我心中不抱任何希望,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忍不住就要冲出去相帮,结果被屈胖三一把摁在了地上,贴在我的耳朵旁边,说怎么,刚才还虚弱得让我背着,这会儿就要去逞英雄了?
我被他死死按住,满脸通红,说我们不去帮忙,雒洋长老就要死了。
屈胖三在我的耳边近乎冷漠地说道:“他其实已经死了——你没听他们说么,雒洋的心脉俱断,此刻只是用百鬼之力强行撑住而已,就算这帮人不对付他,过些时日,他也活不成的……”
我听不懂他的话语,只是倔强地说道:“那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般陨落吧?”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炸响。
轰……
突如其来的炸响让我们惊诧,而随之而来的冲击波则打断了我们两个的挣扎,屈胖三没有再按住我,而是惊讶地说道:“快看!”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瞧见原本雒洋长老悬空而立的地方,突然间充满了一股玄之又玄的青光,一道符箓从天而降,无比巨大,一直连到了雒洋真人的身上来,随后,一阵从虚空之中发出了的空灵之声,在整个空间幽幽响起:“天雷殷殷,地雷昏昏,六甲六丁,闻我关名,不得留停,迎祥降福,永镇龙神……”
铛!
四把剑,在那一瞬间都撞上了那一道巨大的符箓之上,发出一声巨响,而在那青光荡漾之中,四位剑主跌落而回,痛苦地大叫了起来。
他们手中的长剑,发出了黑色的光芒来,一点一点地熔断了去。
原本胜券在握的千通王瞧见这场景,不由得一脸惊骇,大声喊道:“雒洋,你这个疯子……”
身处阵中的雒洋哈哈大笑,说你们想亡我茅山,便先尝一尝当年符王李道子的手段吧,这“破地狱裂鬼符”,可是当年李师叔给我量身定制的,世人皆以为外门长老梅浪是茅山养鬼术的唯一传承,却不知道,我雒洋才是真正对于养鬼术这旁门左道者,研究最深者……
他的指尖一点,无数冤魂从那符箓青光之中奔涌而出,朝着那些剑主缠绕而去。
这些剑主手中无剑,瞧见漫天的鬼影扑面而来,居然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他们此刻的表现,并不像是能够与世间顶尖高手并肩的角色,反而像是寻常的杂鱼一般,半分风范都没有。
这情景瞧得我有一些发愣。
难道这些灵体,是那些强大剑主的克星么?
就在我为之疑惑的时候,跑得最晚的一位剑主浑身一僵,停止了脚步,整个人先是一阵巨震,随后直挺挺地往后面倒了下去,而紧接着是另外的一位剑主,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有无数亡魂在里面钻进钻出,而他则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来……
眼见着雒洋绝地反击,仿佛能够力挽狂澜一般,那个让刘学道都为之恐惧的男人站了出来。
他一步跨前,单掌拍出,口中仿佛在默念着什么,随后口中喝道:“咄!”
一颗巨大无比的符文凭空浮现,有点儿像是“卍”字,却又复杂许多,此物不停旋转,将雒洋身上释放出来的无数青色亡魂给吸入其中,然后绞成了碎片去,化作无数星沙一般的光芒来。
这回轮到雒洋长老震惊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喊道:“南海降魔录?你居然会南海降魔录?你是南海一脉的人?天啊,这怎么可能?”
南海一脉?
我有点儿懵逼,而那千通王却是冷然笑了笑,也不解释,而是叹息道:“雒洋,尽管你借助了李道子的符文,再熔炼了茅山禁地的诸多鬼王,以燃烧自己性命为代价,想要阻拦于我,但在我看来,这都是徒劳——我对你保留着一份尊敬,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于敌人的狠辣,我最后劝你一句,让开来吧,这样子大家都不会太难看……”
雒洋狂笑,说:“哈哈哈,我雒洋自八岁拜入茅山以来,就将茅山宗当成了我的家。茅山在,我便在,茅山亡,我先死——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我雒洋一世,生死茅山,若有来世,又投茅山……”
千通王冷冷说道:“我用家父的威名向你保证,你没有来世了,今日之后,世间再无雒洋,永生永世!“
哈、哈、哈……
雒洋此刻的脸色近乎白纸一般,身子就像纸扎的人儿,风吹晃荡,然而那一刻,他的骨头却是无比的坚硬,身子挺得直直,慨然大笑,说若无来世,我雒洋的魂儿,也赖在这茅山,护着这茅山,谁人赶我,也赶不走,永生永世!
千通王冷冷说道:“幼稚!”
唰!
他从袖中摸出了一把短剑来,往前轻轻一劈。
天地变色。
<b>说:</b>
我赖也要赖着茅山,死了也在茅山,谁人也赶不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