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太太冷哼一声,嘲讽道:“怎么?连我你也敢拦着?”
那婆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太太,三爷发了话,若您进去了,就把奴婢一家子遣出府去。您可怜可怜奴婢,奴婢在府邸十多年,若离开府邸,那是断无生路的。”
二老太太刚想开口训斥,就听里面一阵哭叫声传来:“祖母,是您来了吗?祖母,妙儿好怕,您快放妙儿出去,好不好?”
里面的周锦妙被强行搅了头发就丢在了这里,可这地方阴森森的让她差点没被吓死过去。
她痛苦极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能够这么狠心。
听着里面的哭诉声,二老太太一把踹开那婆子,就直冲冲的往里面走去。
可让她难以置信的是,锁竟然是被铁水给封死了。
莫名的,二老太太突然有些觉着寒颤。老三竟然做到如此程度,这几乎是出乎她的意料。
“祖母,父亲派人封了这里,现在唯有祖母能够救妙儿出去了。祖母,我现在是太子婕妤,以后若能够得了恩宠,一定让太子殿下给您诰命。祖母,妙儿不要被关在这里,妙儿好不容易有了好前程,您怎么忍心看着妙儿这样毁掉呢?”
“来人!把门给我撬开!”二老太太再也忍不住,一声厉喝。
可才开口,却见萧氏和周锦朝缓步往这边走来。
萧氏施施然的给二老太太行礼道:“母亲,您怎么往这边来了,五弟那边可是生了大事儿了。”
那萧氏看似尊敬的目光中却隐隐的露出一种不屑,二老太太见此,气急的一把就想推开她:“老五能有什么事儿?萧氏,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够糊弄我,让我罢手!”
周锦朝看她一眼,转着手腕上的檀木串珠,喃喃道:“祖母,是真的,娘亲没有骗您。方才五叔身边的长随急匆匆的回来,说是五叔喝花酒,和兵部侍郎家的公子起了冲突,却失手将那花魁给打死了。”
闻言,二老太太踉跄的险些摔倒在地上。
打死人了!
怎么会?
老五虽说平日里混账事干的不少,可这可是桩命案,这!
二老太太气的差点跺脚,可下一瞬,她突然笑了笑,嘲讽道:“不过是一个花魁,本就是风尘女子,死就死了,怕什么?也值得你这般急匆匆的赶来?”
“萧氏,你莫不是存心想看我笑话的?”
萧氏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她缓缓勾起唇角,意味深长道:“母亲,那花魁不是一般的花魁,可是格外得兵部侍郎家公子怜爱的。兵部侍郎萧家又和御史田家结亲,这事儿若是被御史给弹劾了,可不是那么容易揭过的。”
“您别忘了,如今咱永安侯府虽说是皇亲国戚,可恪王和太子殿下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您说,东宫那边若是揪着不放,五弟岂能够讨着好?”
萧氏并不是危言耸听,二老太太自然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
此刻她哪里还顾得上周锦妙,急匆匆就往东府那边去了。
现在,唯有求到东府老太爷那里了。
见二老太太踉跄离开的背影,萧氏勾了勾唇角道:“朝儿,你祖母早就存了心不想要你父亲这个嗣子了。你知道吗?其实这些年娘亲也心烦了,做了西府的媳妇这么长时间,其实娘亲真的挺羡慕你大伯母二伯母他们的。你伯祖母慈爱,断然不会做为难儿媳的事情。”
周锦朝心里猛地一咯噔,看着萧氏道:“娘亲,您这么说,难不成伯祖母和伯祖母也有意让爹爹回去。”
萧氏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我这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可你瞧瞧这接二连三的混账事,若你祖母再拎不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你也大了,你四哥哥也要到了相看婚事的年龄,可西府这么乌烟瘴气,总归是让娘亲心里憋的慌。”
若是能够回东府那边,那就太好了。
周锦朝虽不觉着自己真的能够做什么,可总好过被约束在西府,在这里干着急。
才沉思着呢,却听里面一阵拍打声传来:“太太,是您来了吗?妙儿给您跪下了。您最是宽容慈爱,求您给妙儿一次机会吧。”
“六小姐情绪一直都是这样吗?”萧氏看了眼身侧的婆子。
“回太太,六小姐不吃不喝,一直都在哭。这番下去,怕是会出事。”
萧氏轻轻点了点头,淡淡道:“那你就告诉她,她再敢哭闹,不知所谓,我就真的让人给她点了点了戒疤。”
周锦朝从未见过这样的萧氏,不由的低呼道:“娘亲!”
萧氏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她是潜心修佛,以求心安。她自以为聪明,为自己赚了好前程。可最后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朝儿,你记住,没有谁会伤害你,除非你主动把自己送上去让人作践。”<!--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