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这样做也并不算多冒险。”飞廉之主道:“首先,我将恒木拖在了这里,让他不能带人突袭赤虎城,而且我派出的这三十万人马也并非长途奔袭,那些恶狼军正在往这边赶来,距离赤虎城并不远,三十万赤虎军歼灭了他们之后完全有时间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回返赤虎城,重新布防。”
飞廉之主道:“所以,我才会带领二十几万赤虎军,以及青鸟,玄蛇,白熊三军的人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拖住恒木,不让他发现端倪,突袭赤虎城;至于让他放下兵器,那只是进一步削弱他们的力量,让恒木即便是发现了事情的虚实也没有能力在回返过来进犯赤虎城罢了。”
听完这些,白堷已经目瞪口呆,一群飞廉部落的将士则是露出无限崇拜的表情,心里纷纷感叹飞廉之主的高瞻远瞩,计谋无双。
李牧倒没有什么崇拜的情绪,只感觉飞廉之中老谋深算,心计深沉,枭雄毕竟还是枭雄,飞廉之主是不可能真的一点代价都不付出的就让恒木离开,之所以放恒木这十几万人离开,实际上却是为了歼灭更多的恶狼军。
从一开始李牧就感觉蹊跷,他可不认为像飞廉之主这样的人物会讲什么一诺千金。
也许白堷也在思考承诺的问题,不禁问飞廉之主:“父王,你放恒木走真的是因为做出了承诺?”
“呃......”飞廉之主有些愕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若说是,那肯定是骗自己女儿,若说不是,那岂不是说自己是一个背弃承诺的伪君子么?
见飞廉之主在自己女儿面前如此穷迫,李牧不禁出声,“白堷,你这问法不对,男人都应该信守承诺,可也要看你承诺的是什么人。如果是朋友,亲人,那么这承诺便比命还重,如果是敌人,那这承诺就什么都不是,如果背弃对敌人做出的承诺可以让敌人付出巨大代价,我想每个男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你觉得这样做有错吗?”
白堷歪着头想了想,忽然一笑,道:“我认为没错,和敌人讲承诺,讲道理,那是傻子。”
“呵呵呵.......”
一瞬间,众人都笑了起来,飞廉之主更是略带感激的看了李牧一眼。
接下来飞廉之主一声令下,青鸟在前,白熊,玄蛇开路,赤虎最后,众人浩浩荡荡回返赤虎城。
一进入赤虎城便迎来了震天的欢呼,沿途之上有城中百姓夹道欢迎,气氛十分热烈。
看到飞廉之主站在巨大的赤虎之上,沿途百姓更是如浪花一般,依次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很显然有人事先知会了百姓,告知他们飞廉之主的身份,多半还说了什么飞廉之主特意从王城赶来救援赤虎城,保护赤虎城万千百姓之类的话,让一众百姓无不感恩戴德,跪在街道两边,眼泪哗哗的。
飞廉之主站在巨大的赤虎上,眼眶湿润,不断的挥手,看得李牧又是一阵感叹,“当主上也不容易,光是这随机应变的能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脸说变就变,情感说来就来,没个十几二十年的功夫断然是练不出来的。”
一群人进入赤虎城,在百姓们热烈的欢呼中一路来到城主府。
再一次踏进城主府,李牧也有些感触,当初他在城主府可是差点被宁远风给杀死,如今想起,不胜唏嘘。
宁远风已经死了,恶狼军撤出赤虎城,恒木嫌他没了利用价值,就直接给丢弃了,到后来便落到了赤虎军手上,赤穹一声令下,顿时便把宁远风和苟年吊在城中的广场上,当着城中百姓的面凌迟处死。
这些也是李牧听杜铁锤说的,据说目的是为了平民愤。
历经战火,赤虎城到处都是硝烟与废墟,可这城主府却保存的极为完好,毕竟是恒木的临时行营,不会遭到战事的波及。
奢华的议事堂被改作了临时的朝堂,飞廉之主坐在最上面,下方则是按军职排序,依次往下,包括赤穹在内,全都站着,只有在最前方的左右两边分别设了两把椅子,坐着白先成兄妹。
“诸位。”
飞廉之主轻咳一声,等众人纷纷侧耳倾听,这才道:“这次恶狼军来袭,我们赤虎军损失惨重,赤虎城也遭受了极大的破坏。不过......”
听着飞廉之主的长篇大论,滔滔不绝,李牧半点不敢兴趣,都是一些套话。
他眼珠子转动,恰好看到坐在飞廉之主右边的白堷,白堷正用娇媚的眼神看着他,让李牧心中不禁一跳,想挪开眼睛,却又舍不得,可不挪开吧,却又怕被飞廉之主发现,当真犹豫。
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响起:“李牧!”
“啊?”
李牧一愣,而后瞬间反应了过来,连出列,单膝跪地,他是军人,所以只需要行军礼,不需要双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