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接下长生投掷的长枪后右手一直发麻,并不十分灵活。薏米又是狡猾专攻他短处往他右侧打。韩凤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薏米抓住他的手一拧,右手脱了臼。
“手下留情。”司马鹿鸣道。
薏米看在他们的份上,把人放了。
弗恃走来在韩凤生身上摸了一下,韩凤生气恼,既是生气弗恃他们不帮他反而却助妖怪,又是生气自己的技不如人,并不领情的想拍开弗恃的手。弗恃故意为之往他伤处摁了几下,疼的他一时再无反抗的力气。
零陵香到了手,也不必逗留此地了。
他们找了一处离洹牲泉有段距离的地方露宿,薏米劝说他们应该尽快回狐狸窝,即便是要赶夜路。那鲛人虽是住在水中,却不是离了水就不能活的。况且织罔崖这一带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泉,这些泉地底下都是相通的,待在这附近哪里都不安全。
弗恃也知,但还是决定先找一处躲着,因为韩凤生的手伤不能拖延。脱臼可大可小,不及时复位把手托回去,就可能影响到他日后。
长生撕了白布卷成卷塞进姜曲的鼻子里,想着是该让他仰头,还是该让他低头。弗恃对司马鹿鸣道,“你过去坐着,让他躺在你腿上,让他头稍稍往前倾,捏住他鼻子,过一会儿就好。”
姜曲愁眉苦脸道,“师叔,能不能换个人来,让长生坐?”醉卧美人膝,这卧是一种意境,他曾向往过,却是想躺在真正的美人柔软的膝上,而不是男人。
弗恃道,“你当这是上集市挑果子么,还让你挑三拣四。”司马鹿鸣站着没动,弗恃知他也是不太愿意,便是骂,“磨磨蹭蹭做什么,两个大男人还比长生扭捏。长生,你过来帮我压着他。”
韩凤生不愿让弗恃医治,也就不可能乖乖让他帮忙接手。弗恃想着如今眼睛不中用,手法可没从前快准,他要是一直动个不停,即便接上去了,也难免不落下什么刮风下雨就疼的毛病。
而能把他完完全全的摁住的,怕也就长生可以了。长生压住他没受伤的左肩,果真是半点也动不得了,韩凤生实在是惊讶于她的怪力。
弗恃摸了一下他肩和手臂连接的位置,长生想道,“我是不是该讲些什么引开他的注意?”她见过人家接骨,好像这一个步骤是不能省的。
弗恃问,“那你想跟他说什么?”
长生好心道,“我想告诉他他衣服后面裂开了。”薏米不仅是伤了他的手,他们两打架时,那狐抓有往韩凤生的后背抓,他身上的帛衣已经裂了,不知是不是他手疼,疼得出了冷汗才没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韩凤生扭头想看后背。
弗恃把他的手往上托,韩凤生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疼痛,但等弗恃把手接上后,已经是能动了。长生找来白布给他包扎,弗恃交代他,这几日能不用这只手的,尽量不要用。
韩凤生没好脸色,“就算你帮了我,我也不会跟你说谢的。”
弗恃笑道,“你这谢能值几个钱?九宫山的,教出来的弟子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