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深受万贵妃宠信,请奏朱见深设立西厂,查贪官,惩污吏,规模远超东厂与锦衣卫,西厂威名震慑群臣,一时“权宠赫奕,都人侧目”。内阁首辅商辂等人上疏,言西厂“伺察太繁、法令太急、刑网太密”,且联合六部九卿请罢西厂,朱见深无奈准奏,令汪直回御马监。
后汪直驻守辽东,不得入朝,渐被疏远,大同与鞑靼小王子一战战败,被贬南京,从此淡出朝堂。
没想到如今他竟置身于宫中,他死了,周太后与乜湄自然欣喜,这个汪直,知道的太多。
乜湄抢来侍卫手中的刀在汪直脸上划了几道口子,而后随手将刀扔在一边,风轻云淡的说道:“送去净乐堂焚化吧,”说罢悠然离去。
汪直已离宫近十年之久,这群侍卫或许不认得他,可宫里头的老人中也不乏眼尖的,他的死是秘密,不能禀报朝廷,她自然要做些手脚才行。
待众侍卫将汪直的尸体抬走,牟斌才见着方才张均枼与南絮所站之处孤零零的躺着一支翠色玉笄。
牟斌缓步走去捡起,想起殷司仪适才之举,便不禁怦然心动,只可惜,玉笄碎了,再配不上那样如玉般无暇的女子了。
张均枼记得,太子的右手上也有一道那样的伤疤,今日那个锦衣卫自始至终都不敢正视她,果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姑姑,”张均枼始终疑心,“刘文泰官居几品?”
南絮未曾多想,直言道:“刘大人任承德郎太医院院使一职,官居五品。”
“那,锦衣卫百户呢?”
“六品。”
张均枼闻言当即怔住,那晚在太医院,刘文泰分明是与百户行礼了,她的猜想是对的,百户的身份不简单,那日见到的太子是假的。
回想往日种种,独居绛雪轩,吩咐尚服局连夜为她赶制斗篷,随意进出太医院,头戴十一旒冠冕……
‘我说我是太子,你信么?’
对,他是太子,他是太子,张均枼啊张均枼,你何时变得这样愚钝了,你早该想到的!
“到了,”南絮停在张均枼屋门前,与她浅浅一笑,“张淑女,早点歇息吧。”
张均枼未语,越过她直接进了屋子。
左钰一见张均枼进屋,当即站起身来,低语道:“张姐姐,你回来啦。”
张均枼未语,仅是看了她一眼,尔后轻叹了声便兀自走到梳妆台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