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始的江浙、福建及至后来的粤桂,凡是林海丰能控制到的区域,老百姓真的就到了他们所期望的那一切。他们不仅是有了自己曾经是梦想了几代人的土地,房屋,再不用过那种颠沛流离、沿街乞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牛马一样的穷苦生活。而且,他们真的有了权力,有了当家作主的权力。村子里农会的会长是他们选出来的,乡长、县长也都是他们自己选出来的。
他们见到了不会坐衙门的“父母官”,见到了整天巴巴地奔波于穷苦百姓们中间,为了他们解决疾苦,带着他们从事生产的“父母官”们。“百姓乐,你就能乐,可是百姓要哭了,那你就该卷铺盖卷儿滚蛋了。”这是广为流传的安王一句粗鲁中,却饱含着对人民无限感情的名言。这不是就说说而已的一句话,许多地方都发生过百姓告倒“父母官”的事情,是人所共睹的实际事情。
难怪蒙德恩在洪秀全面前总要说,外面的人知道更多的是安王,东征所占之地,更是只知安王,不知道天王了。
其实,真实的情况也不完全是这样。林海丰还是很会高举着天王那杆大旗的,只不过他做的更好,没有他自己的以身作则,哪来的那么多甘心听命于民的官员?林海丰用他那简单、易懂的思想,用他个人人格上的魅力,征服了他周围的人们,进而带动了更多的人。这大概就是赤化吧。
到了这样一种地步,还需要什么理论教育吗?从这些土地当中走出来的青年们,当他们投身到红军行列中来的时候,人人都会明白,保卫**事业,就是保卫自己的家园,为天朝而战,就是为了自己的土地而战。
东征的结束,对于林海丰来说,其实就是已经拥有了红色武装割据的本钱,不过,这个本钱之大,早已超过了当今天朝内部的任何一种势力。他不过就是不愿意导致天朝的分裂而已,否则的话,他会省出更大的气力。
着林海丰一直在沉思,郑南轻轻地笑了下,“不过,机长同志,我可是真心佩服你啊,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地就变成了一个政治家。”
“政治家?”林海丰摇摇头,“我那不过都是拿来主义,是老人家英明啊!”
“客气不是,我可不是存心地要恭维你。从开始进入天京到现在,你可是把党的三**宝运用的淋漓尽致了啊。”郑南扭头了山下,低低声地吟诵了起来,“万木霜天红烂漫,天兵怒气冲霄汉。雾满龙冈千嶂暗,齐声唤,前头捉了张辉瓒。二十万军重入赣,风烟滚滚来天半。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不周山下红旗乱。”
“你这家伙,这个时候怎么想起来老人家的这首反第一次大围剿了?”林海丰轻轻地笑了。
“怎么,和咱们的天京形势配不上套吗?”郑南诡秘地眨了眨眼,“我觉得还是蛮可以的。”
林海丰轻轻叹息了一声,手指在墓碑的“石天”两个字上划动着。
是啊,郑南说的不错,东征结束后,他们不仅具备了红色割据条件,林海丰本人也完成了从一个普通**者到政治高手的过渡。
除去当初他百般恭维杨秀清,为自己争取到发展红军武装的时机外,他对天朝上层一直采取的就是拉拢的手段,也就是他的统一战线。
洪秀全阴毒,杨秀清自大,韦昌辉凶恶,而石达开政治上中庸。这是林海丰对天朝上层的评价。也正是基于这种评价,以及开始时的巧合,林海丰对石达开是动之以私情,他们毕竟是义结金兰了的。
而对于杨秀清,林海丰则是投其所好,竭力培植他的威信,维护他的权力,更不隐瞒他什么,从而也给了自己更大的活动空间。
对于洪秀全,林海丰打定主意是要在适当的时机,彻底解除他对天朝的一切领导权。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必须要利用他的贪婪。
在林海丰眼里,天朝首义剩下的四个王,能够称得上是政治家的,也就是洪秀全和杨秀清两个人。杨秀清比洪秀全更有政治眼光,没有杨秀清的太平天国,注定就是一个失败的太平天国。可惜,只是由于他历史上的盲目自大,却败在了韬光养晦的洪秀全之手。
至于那个韦昌辉,林海丰是根本不屑一顾,在他来,韦昌辉不过就是一个穷凶极恶的跳梁小丑而已。
就是这样,林海丰周旋于天朝上层,充分利用了洪杨二人之间的矛盾,使得杨秀清渐渐成了他的莫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