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管着刑部多年,自然知道胤祚所说的都是事实,不过他却早已做好了准备,笑呵呵地接口道:“六哥,事急从权不是吗?想必六哥已然知晓东陵发生了巨案,嘿嘿,工部有多人涉案,皇阿玛又不在京中,刑部为防着有人毁灭证据,不得不便宜行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阿大人纯属公事公办,就算有错也是出于公心,更何况此事有刑部公文在,算不得违制罢。”
“就是。”
“没错。”
“贼人猖獗,不能不防.。”
……
胤禩的话音刚落,一帮子阿哥立刻各自开口附和,那话里的意思就是胤祚就是那个会毁灭证据的人,听得胤祚心中渐渐火气,冷笑了一声道:“事急从权?嘿,从哪门子的权?皇阿玛不在京中,本王身为监国亲王也不在吗?再者马齐、方苞、李振裕一干子上书房大人也不在吗?嘿嘿,这不是从权,这是乱命,是谋逆!”话音一落,根本不给这帮子阿哥面子,冷冷地下令道:“将阿灵阿摘去顶戴花羽,交大理寺严掬,务必追出背后主谋。”一干子毅亲王府校尉应了声诺,压着阿灵阿便要离去。
胤禩没想到胤祚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顿时有些慌了手脚,一时间脸涨得通红,双眼死死地盯着胤祚道:“六哥,你这才是乱命,小弟要上本参你!”
切,吓唬谁啊,奶奶的,老子就是不讲情面,你小子又能如何?胤祚冷笑一声道:“请便,本王公务繁忙,恕不奉陪了。”话音一落,转身便要离去,老三登时也急了,这事儿他也有份,原本是打算当众落一下胤祚的面子的,可没想到闹到了如此的地步,若真是官司打到了康熙老爷子面前,他们一边可是不占理的,一准是吃挂落的份儿,慌忙站出来道:“啊,六弟请留步,这事儿说起来也不大,兄弟们的情分总得讲的不是?皇阿玛在外,我等兄弟有什么事总是好商量的嘛,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小事伤了和气,若是因此让皇阿玛生气那就不值当了,六弟,就给三哥一个面子,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如何?”
“是啊,三哥说得对,六弟,真要是闹将起来,皇阿玛一准生气的,就算了吧?”老五赶紧也附和道。
“是啊。”
“就是,都是兄弟,没必要闹生分嘛。”
…….
一帮子阿哥再次轰然应了起来。
小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外带一帮子敲锣打鼓的,嘿,还真当咱是傻子啊,放了阿灵阿,咱拿什么去制服尔等,想让老子放人?门都没有!胤祚嘿嘿一笑道:“朝堂自有法度,万事都得徇着法度来,就算有法外开恩的事儿,那也是皇阿玛的主张,本王是做不了主的。”话一说完,不再理会那帮子阿哥,挥手示意王府校尉们押上阿灵阿便要离开。
一帮子阿哥顿时急红了眼,老十高声叫道:“老六疯了!大家伙别跟着一起疯,将阿大人救下来再说。”
老十的话音一落,各府校尉、家丁之流的都动了起来,大有在这皇宫门前上演一出全武行的架势,老三虽也参与了此事,可不想将事情搞得如此的火爆,紧赶着想要开口阻止,可怜他一个文人,声气原本就弱,纵然已经是喊得声嘶力竭了,也没多大的声响,完全淹没在一片喊打喊杀声中。
奶奶的,文戏演完演武戏了,妈的,老八一伙子真他妈的得丧心疯了!胤祚眼瞅着形势即将失控,心中不免也有些子急了,他倒不怕受康熙老爷子的责骂,也不是怕自己会被人暗算了去,毕竟以他的身手,天下间能胜得过他的也没多少了,也不是怕阿灵阿被抢了去,而是怕阿灵阿被人趁乱灭了口,这人要是死在自己手上,胤祚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当口,胤祚身边只有十几名王府校尉,武功最高的清松又不在场,要想防住老八一伙子的暗算,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干什么!找死吗?”正在此危急关头,老十四领着数百名全副武装的校尉杀到了,老十四骑在高头大马上,手持一把大砍刀,怒吼道:“都他妈的给老子住手,谁敢乱动就试试爷手中的刀快不快!”
胤祚一抬眼,便认出了杀来的王府校尉一半是老十四的人马,另一半却是胤祚自个儿的王府校尉,到了此时,原本紧绷着的心铉才算是松了下来,挥手示意纵马来到自个儿身边的清松将阿灵阿看管住,这才好整以暇地看着慌乱中的那起子阿哥们,脸上挂着冷冰冰的笑,却也不开口说话。
“十四弟,你这是干嘛?大家伙不过是一点儿小争执,犯不着如此兴师动众吧?”老三苍白着脸,赶紧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劝解道。
“放屁!有这么个争执的吗?当本王是傻子啊,三哥你今儿个不将事情讲清楚了,就休怪……”老十四话还没说完,胤祚一挥手止住了老十四接下来更加不堪的说辞,呵呵一笑道:“三哥说得有理,这事儿怕是真有些子误会了,自家兄弟嘛,总不能真儿个喊打喊杀的,没地让奴才们看笑话,好了,今儿个就到这里了,各位都请回吧。”
形势比人强,面对着明晃晃的刀光,纵使老三、老八一伙子心有不甘,也只能先撤回去再说了,老三苦笑着对胤祚拱拱手道:“六弟,三哥先走一步了,有事回头再议。”
一帮子阿哥们散得飞快,胤祚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些远去的大轿子,心中沉甸甸的,颇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