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闻女哭,叶羽记得曾经看过的那些故事们,哪个不是这么一个场景?难不成钱府还真有那些鲜为人知的冤屈?叶羽胆子不小,可冷风拂面,那种似厉鬼近身的感觉让他有种意外的毛骨悚然。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就算“女鬼”有什么恶意,估计也伤不了自己吧?好奇心驱使下,叶羽慢慢向哭声传来的方向挪去。
“三丫头?这么巧,你也睡不着?”走进钱府的小花园,叶羽目力甚好,隔着老远他就发现伏在石桌旁哭泣的女孩儿赫然就是钱大姑娘。
人怕鬼,难道“鬼”就不怕人?钱紫萱哪想到这么夜了竟然还有人跟她“搭讪”,刚抬起头来,还没等她看清来者何人呢,叶羽的手已然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啊……”钱紫萱尖叫了半声儿就被叶羽捂住了嘴巴。
“别叫了,这么晚了你不想把你爹娘给吵起来吧?”叶羽小心的叮嘱着,看着钱紫萱那肿的核桃似的泪眼,怜意大起,“萱儿,是谁欺负你了,跟我说说好不?”
眼泪流的更急,钱大姑娘一句话没说,她突然抓住叶羽的手腕,在他手背上狠狠的咬了下去。叶羽疼不疼她不知道,钱紫萱觉得自己似乎是咬在了石头上,牙齿生疼,嘴里传来丝丝腥甜,她知道这是硌破了牙龈。
混蛋,你就知道欺负人家,钱紫萱恨恨的甩开叶羽,她想离开这儿,可坐的久了,身体僵硬,手脚不听使唤,一个踉跄就要扑倒在地。
“萱儿,你怎么了?不会是我惹着你了吧?”叶羽眼疾手快,他一把抱住了钱紫萱,“你在这儿坐了多久了,身上怎么这么凉?”
“我是一个下流的人,哪配得上你来管我,你快放开我!”钱紫萱声音沙哑,她极力的挣扎着。
叶羽总算明白是谁欺负她了,难不成你从那时候一直哭到现在?怪不得你喉咙这么沙哑呢,叶羽对钱大姑娘的“哭功”佩服的五体投地,同时他又好生不解,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你至于吗?
“萱儿,快不哭了,那会儿是我不对,是我说错话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次好不?”投桃报李,人家“帮忙”治好了母亲的病,你低声下气的说几句话能死啊?叶羽如是想到。
他跟我道歉?钱大姑娘惊诧的忘了哭泣,作为大梁朝的“另类”女子,她理想中的夫婿应该是能尊重她的选择,能与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伴侣,可这样的男子存在吗?爹爹怎么样?他脾气够好了吧?可也不见他跟娘亲道过谦啊?娘亲受了什么委屈,哪次不是哭到自己不哭了了事?
当年不肯嫁东风,无端却被秋风误,过了年就十八岁了,钱“老姑娘”也实在是没招了,叶羽给她的第一印象虽然很不好,可他那精绝的医术,面对强敌时的谈笑风生,那种虽万千人吾往矣的男儿气概,部分弥补了他的缺点,又考虑到父亲欲将自己许配于他的想法,钱紫萱也勉强接受了这样的夫婿,可她想不到这样的大男子竟能在半夜来到她跟前道歉——她哪知道叶羽是睡不着觉,误打误撞来到这的?
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钱紫萱突然有一种想法,谁也不能抢走她的夫婿。
“你这丫头怎么又开始发呆了?还是让我给你暖暖手吧,你虽然是个女郎中,可生病了也是不好滴。”叶羽伸手轻轻摸了摸钱紫萱的眼泪,随后抓起了她那冰冷的小手。
“我不是一个下流的人。”男女授受不亲,钱紫萱也觉得这么贸然被男人牵着手有些不妥,她想挣脱叶羽的手,却不想叶羽一句“老实点”就打发了她。
你难道不知道礼法为何物?想到这男人当着那么多人亲吻自己还摸自己屁股,钱大姑娘释然。
“谁敢说你是下流的人?以后我要是再听到这样的论调,你看我不打她的屁股。”叶羽义正词严,他似乎忘记第一个这么说的恰恰是他叶大公子。
听到叶羽这粗俗的论调,身子渐渐暖和的钱紫萱脸上竟然飘起一抹羞红,脸蛋儿发热,心跳加速,她又似乎很享受这种温馨。
“你能不能陪我说会儿话啊?”三丫头不敢看叶羽的眼睛,她瞅了瞅天上那一弯冷月小声说道。
叶羽现在巴不得有人陪他唠嗑呢,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大美女,连谦让的动作都没有,钱紫萱话没落地,他就拉着人家坐到了石桌旁。
“说什么呢?咱们是谈人生还是谈理想?要么谈谈你的人生观,价值观也行。”
谈人生?谈理想?听到这新潮的词语,钱紫萱脑门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就是说你对人生有什么看法,你这辈子有什么打算,你到底想做些什么。”叶羽好为人师,诲人不倦。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呢?”钱紫萱理解的点了点头,“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的?”
“我的理想?别跟我谈这玩意儿,早就戒了。”叶羽还真不知道自己的理想是什么,他现在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治好母亲的病,以及如何让她过上幸福的日子。
“敷衍,你没有一点诚意。”说实话总是没人相信的,钱紫萱忍不住嘟起了嘴,“像你这样的人,我就不信没有自己的打算。”
“你真要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