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则等人相继败走,侯紫阳仍就用弱水纱和金风罗努力杀死空中剩下的蕃秀蚊和绿荣蝇,那些苍蝇蚊子躲在密林之中,要想过滤都杀一遍也要颇费时日。
齐星衡拉着方仁过去帮忙,侯紫阳把两张宝网揭开一角,让方仁把毒药洒下,还别说,这方仁的毒药还真管用,放出时只是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顷刻间充满整个山林,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里面的蚊蝇皆死,尸体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齐星衡又邀请二人下去小坐,小尼姑一口回绝,侯紫阳却应了下来,小尼姑顿足捶胸,指着齐星衡大声质问:“一群臭男人说话,你过去坐什么?”说着又过去捏着侯紫阳的脸上看下看,“你莫不是要走桃花劫思了春了?”
侯紫阳白了她一眼,又冲齐星衡和方仁一笑,默默降到下放一块巨石旁坐下,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瓶果汁酿的绿色淡酒,斜倚着轻饮:“我们姊妹多年来四处游荡,也有些倦了,看这巫山人杰水秀,打算在这里寻一处洞府,你们自管做事,我们小歇片刻,等一会再去寻找寝居洞府。”
齐星衡点头认可,然后和方仁回来跟贾筱煜说话,那紫衫少年被无量珠打中,受伤不轻,齐星衡给他服下丹药,然后问贾筱煜:“几年不见,你竟然收了这两个好徒弟,还有啊,这孩子是谁啊,你竟然拼命从上游带下来,还被人追杀。”
贾筱煜笑道:“你先别急,听我一个一个介绍,每一个都有故事呢。”她先让两个弟子给齐星衡磕头,指着那虞孝说道,“我将来要开辟幻波池,自然也要收些弟子装点门面,要不然那么大的幻波池,又是在地底下,我一个人冷冷清清,池底忧叹,可有点《神雕》之中林朝英的意味,岂不冷清?这虞孝本是昆仑四友钟先生的小徒弟,那日我去四川山上采药,碰巧遇到了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立即带着他去找钟先生要人。”
旁边方仁砸了咂嘴:“大妹子你可真猛,抢人家徒弟还这么心直气壮!”
贾筱煜笑道:“昆仑派秉承玉清元始道统,可惜后来被佛门渗透,掺了沙子,至今非但不复为玄门正宗,更是佛道混居,四分五裂,这虞孝号做‘小仙童’,根骨是极好的,日后也要归于峨眉,我把前因后果都跟他说明白,钟先生不敢跟我动手,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放手了。”
说完,他不理对方惊讶,又指着那紫衫少年:“这孩子名叫杨鲤,本是南海凌虚子催海客的弟子,被称作‘紫府金童’,资质更好,我在幻波池外一边心思与圣姑斗智,一方面算计峨眉,掐算根骨好的弟子,当日我占领罗上一颗紫星便是他,我当即赶去南海与催海客要人,使了一番小手段,自然手到功成。”
齐星衡笑道:“佩服啊,佩服!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等气魄,倒比我们这些男人更强些,不过你最多跟圣姑较劲,那边的那位尼姑妹妹更敢与长眉叫板呢。”
贾筱煜扭头看了小尼姑一眼,回过头轻笑道:“我敢大张旗鼓地在幻波池外谋夺幻波池,她敢当众羞辱峨眉弟子都是有道理的。”顿了顿,才说,“你可知道,我们都是封神榜上有名的恶煞,无论是长眉和圣姑,亦或是苦行头陀、钟先生都是一心追求大道将要飞升的,他们如果杀了我们,便将被卷入封神之战中,用佛家的话来说便是结下了大因果,恐怕再转劫十世也未必能够还完,非但是我们,便是我们的弟子他们也不敢随意击杀,如果是极为凶戾的煞神,他们便是连边也不敢沾,你看刚才只有遗则和金鹏穷追狠打,那玉清大师只是意在夺人,这便是区别所在了。”
齐星衡和方仁听完俱都大惊,就连不远处的小尼姑听了也是惊讶不已,她跟长眉真人叫板可并非知道这其中的玄机,而是一靠怀中混元金刀厉害,二凭一腔血气,那无法无天极火爆的性情别说是长眉,就是太上老君来了她也不服。
闻言也不避讳,径直走过来旁听,贾筱煜冲她一笑,然后又转过头来说:“现如今天下敢向我们出手的高人并不多,别说是长眉那样即将飞升的,即使如齐漱溟的那些师弟,醉道人、李元化这些人,还有旁门中期待飞升的大荒二老等皆有顾忌,除非是将来封神榜挂起,有人做出了极为伤天害理之事,他们出手积攒外功,不过其中也有很多牵扯,需要事先推算好了才能动手,否则千百年的苦修,几世积攒下来的功德全部毁于一旦。现在祝锡吉已经上峨眉修道,各洞神仙皆约束弟子不得外出,只在洞中潜修,否则福祸难料,更有许多人直接关闭了洞府,只等将来封神之战结束才会重新出来活动呢。”
众人听完无不叹服,齐星衡赞道:“你竟然能够窥得如此天机,演算先知,几乎是天下之事尽在掌握了。”
贾筱煜谦虚地摇了摇头,然后指着她一路从船上带来的那个男孩:“这孩子叫做甘宇清,是我在成都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当时齐漱溟、苦行头陀、玄真子和晓月禅师四人将我围住,可惜他们不敢跟我拼命,被我夺路跑出,只是佛门咽不下这口气,一路从成都追我到这里。”
“甘宇清。”齐星衡念叨了几句,忽然说道,“他跟北京城的甘道清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