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叶倾也正想着自己的正宫娘娘,一想到高昱今日露出的那副色相魂授的表情,她就忍不住笑,想当初,死不要脸的哪怕是对着柔妃一往情深的时候,可也没有这样纨绔的表情。
若是方才高昱面前有一面镜子,她估计这死不要脸的直接就吐血而亡了。
叶倾思绪一转,开始琢磨起怎么利用高昱的这个弱点来了——敌人都把短处送到她面前来了,若是不利用一番也太对不起老天爷的好意了。
叶倾取出纸笔,开始细细的勾画起来,首先,高昱在面对已婚的小娘子时难以自控。
然后呢,他又表现出对自己的一往情深。
叶倾又忍不住笑了,真是啪啪啪的打了这位自诩情圣的脸了。
高昱喜欢三不五时的在她面前刷新一下存在感,这点委实讨厌,现在看来,却大有文章可作。
他不是喜欢偶遇么,那就偶遇个够!
最好每次都如今日一般,自己身边带着三五命妇,完了完了,叶倾发现自己又想笑了。
叶倾兴致勃勃的琢磨起来,怎么让死不要脸的不痛快,这个命题是她的最爱,钻研了一辈子都不够,现在依然觉得有趣。
怎么能寻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让外命妇时时入宫又不引人怀疑呢!
宫中自有规矩,便是宫里的娘娘们的亲眷,也不是能时时入宫的,也就皇后的权限大一些,可也不能做的太过明显,惹得旁人眼热。
所以叶倾上一世和叶欢歌没有多亲近。
想真正的在后宫里肆意妄为,也就皇帝的宠妃可以,便如这一世的叶欢歌。
叶倾现在自然没这个资格,她还不过是太子妃,名义上显庆帝的嫔妃可都是她的婆婆!
如何能让外命妇不受宫规限制呢——
叶倾手里的毛笔胡乱的划来划去,忽的想到了前一世,身为皇后的时候,有一项职责,表彰民间的贞洁烈妇。
就是一些不幸嫁了人,偏偏丈夫是短命鬼的,然后立志终身不嫁,为丈夫守节,这样过了二三十年,到这些女子年老的时候,就可以让地方官吏为她们请封。
礼部验证过后,再上表给她,盖上皇后印章,大告天下,再由工部在当地建造一座贞洁牌坊,然后那节妇还要入京,拜谢皇后封赏的恩典,那也是为数不多的外妇入宫的历史。
说老实话,叶倾对这种活动十分不喜,对那些贞洁烈女们也没什么好感,就是因为这种事被当做表率,好多女子失去丈夫以后就只能苦苦的守着。
衣服只能穿灰白黑,头发发钗什么也都不能戴,整个人枯如缟素毫无生趣。
叶倾私心里认为,女子再不再嫁全凭个人意愿,凭什么强硬的规定了,就得守着个死人牌坊过日子!
要是天下女子都允许再嫁,她早就把梁平帝给弄死了,也不会看着他和他的那帮子爱妃们蹦跶了这么多年。
话说回来,就是因为知道哪怕梁平帝死了她也落不得好,才会一直容忍着梁平帝和后宫的那群妖精们死去活来的折腾,全当逗闷子了。
所以前一世,叶倾对这种事不太热衷,甚至有意无意的找绊子,规定每年只有年初的一个月可以递折子不说,还可着劲的挑刺,推迟盖印的时间。
譬如说这位申报的节妇才守了几年啊,邻居里是不是有壮年的汉子啊,家里那个小叔子住在一起是不是不方便啊。
长此以往,申报的节妇果然少了很多,就算有,也往往是大户人家的媳妇,自己独自住一个院子,又一堆丫鬟婆子伺候着,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的。
等到叶倾成了皇太后,就更是倦怠了,反正天大地大皇太后比皇帝还大,她就可着劲的压着,往往两三年也批复不下来一个,没办法,皇太后身体有恙,谁能催,谁又敢催呢!
现在倒好,她栽树,整个大梁的女子都乘凉了,打从她重活过来,也没听说有哪一个节妇又立了贞洁牌坊。
叶倾琢磨着,倒是可以在这方面做做文章。
她当然不是要重新拣取这鼓励守节的陋习,其实她当初做皇后的时候,每次往这种表彰贞洁烈妇的折子上盖章的时候,她都会满心愤懑的想着,为什么只有给丈夫守节才会值得表彰!
为梁平帝挡了那一刀算不算!
她辛苦摆平梁平帝的一堆小老婆算不算!
丈夫无后又千挑万选扶持丈夫的侄子继承家业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