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西王府夜宴半个月后,邱连栋手里捧着个红漆木盒来到太太院子。太太正在诵经,邱连栋便站在太太身后等了一会儿。太太一卷经颂毕,转过头,才发现邱连栋来了。便笑笑说:
“可来了一会儿?也不让丫环叫我。”
邱连栋谄媚道:
“母亲礼佛是大事,儿子怎敢打扰。”
说着将那个红漆木盒递给太太道:
“母亲,这是儿子为了母亲,专门派人去南海请来的砗磲佛珠,请母亲笑纳。”
太太将那红木盒子打开,只见一百零八颗白色圆润的砗磲佛珠整齐地盘在盒子里。那白色晕彩在枣红色丝绒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纯净迷人。
太太呵呵笑道:
“这么贵重的东西,花了你不少银子吧。就你那点月钱和俸禄,还能买得起这个?”
邱连栋满脸堆笑道:
“为了母亲,儿子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的。”
太太笑笑说:
“也就你有这心了。”
邱连桅顿了顿道:
“前日小王爷说户部有个司务的缺,想让儿子补上,只是爹爹那里似乎不太愿意,可否请母亲在爹爹面前替儿子美言几句。”
太太道:
“你这能补上正式的缺是好事呀,不比现在每天混日子强,老爷怎么会不同意呢?”
邱连栋叹气道:
“还不是因为爹爹误会我是宁王党么。”
太太道:
“什么这个党那个党的,还不都是一家人。你别管了,我去跟老爷说。”
邱连栋急忙感激道:
“那就多谢母亲了。”接着又压低声音道:
“儿子还有一事想问,这大嫂和二哥的事,母亲作何打算?”
太太皱了皱眉头道:
“我能作何打算,秦月婉天天在老太太哪儿躲着,我就是想找茬,也得看着老太太不是。至于那孽子,哼,躲得远远的,我也够不着呀。”
邱连栋道:
“那难道就眼睁睁地看他们成其好事么?”
太太冷哼道:
“成其好事?想得美。”说着又叹气道:“可是三年孝期说到就到,我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治她一治。”
邱连栋不再说话,眼底深处却浮上一阵阴云。
几天后的深夜,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走过来,四下看着无人,便将墙边的一块砖抠开。从里面拿出来一包东西。借着微弱的灯光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包银子。那人数了数,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进那砖后的空洞中。又重新将砖堵上,消失在夜色里。
那人刚走,一个身着黑色斗篷,将全身上下都蒙的严严实实的人走过来。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快速拉开砖块,将里面的小盒子取出揣在怀里,迅速离开。
过了二月二,天气变得暖和起来,花园的连翘一丛丛开得非常好。我跟小梅、雪烟在花园玩了一上午。小梅采了许多连翘,准备送给老太太。
我们回了院子,便径直去了老太太屋里。刚一进门,却看见邱连栋在炕上坐着。见我们进来,他急忙站起来道:
“大嫂,小梅姑娘。”
我点点头道:
“三弟来了。”
老太太笑眯眯地问我们:
“花园里怎么样?”
小梅蹦到老太太跟前,举着连翘说:
“这花开得正好呢,我特地给祖母采了些来,插到柜上的胆瓶里一定好看。”
老太太点头道:
“还真是好看呢。”
说着让丫头把花插在墙边几案的大红钧瓷胆瓶里,金色的花配着红色的瓶子一下就为这屋子增添了许多生气。
邱连栋看了道:
“这端的是好看,我也让人采些送给我娘去。”
我听他提到三姨娘,便问道:
“前些天听说三姨娘身子不适,这几天可好些了?”
邱连栋道:
“原是旧疾,正好我找了个偏方,用了这些天已经好多了。说来也巧,恰好同时还得了些千年灵芝,听说奶奶自上次大病之后,有不能安眠、咳喘之毛病,便特地送来。”
老太太笑道:
“你这孩子是最有孝心的,除了服侍你娘和太太,还总惦记着我这老太婆。”
邱连栋低头道:
“哪里,奶奶您安康了,便是阖府上下的福分哪。”
这时,突然太太院子里的婆子进来说太太传我,我急忙起身跟着来人去了太太的院子。
进了堂屋,给太太请了安,太太问道:
“老太太那边最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