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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00借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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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江龙一觉醒来,发现窗台上多了一盆花。【,书

“这不是老山兰吗?”

吴江龙大脑中有了这个信息后,便从床上跳下来,直奔花盆而去。

一个要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花盆,静静地立在窗台上。花盆内插着几朵兰花,准确地说,上去,根本就不像花,百分之百应该是草。因为他的叶子与草非常相像,其宽度也差不了多少,其中的绿也要比草谈了许多。然而,就是这样一种植物,在老山上被战士们称为老山兰。

吴江龙走过去,抓起花盆细。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用泥土烧制出来的花盆。也不是玻璃、玉石之类的容器。而是一个钢制品。

花盆四周密密压压刻满了字,如果不细很难出这些字竟然是用一个个人名覆盖后,形成的斑驳花纹。

吴江龙没有在花纹中细,他想要尽快先鉴别出这是什么制品。因为他想到了一物品。

吴江龙把花盆高过头顶,歪着头向盆底。

一之后,吴江龙不经意地笑了出来,“呵,是哪个小子有这么好的技术。”

花盆地座上,呈现着一个不太大的小孔。小孔上还有微微的水珠挂在上面。稍微有些军事常识的人一眼就能出,这个小孔不是花盆工匠凿出来的,而是事先存在的炮弹底火。

吴江龙完花盆之后,终于明白了,这个花盆不是本地所有,而是前线送下来的。别的不说,光是这个炮弹壳,这里就弄不到。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他才细细地朝上面打量。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了好一会,他才出,这些图案是用一个个人名组成的。

吴江龙笑了,“还好,七连的哥们没有忘记我。”

吴江龙离开老山已经20多天了,这20多天来,他随着“英模报告团”在全国转来转去。去了许多军队、学校、城市后,他感到自己是困乏之极。每到一地,迎接他们的都是一簇簇的鲜花,和阵阵热情的掌声。是那样雷同,那样热烈。

开始时,吴江龙对这种热烈气氛有所不适应,渐渐的习已为常,而后竟然想躲开来。特别是念着那份被文字高手改写过的演讲稿,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从最初的情绪激昂状态一点点地向下回落,三四次之后,竟然有些不知所云。面对台下成百上千双眼睛,他感觉自己的目光也渐渐变的模糊起来。

似乎稿纸上的一个个文字,不是字,而是一个个跳动的生命。这些生命,曾经是那样的鲜活,跟他一起生活,一起侃大山,一起与敌人战斗。

可现在,他们都躺在了南国那片布满弹片、地雷、鲜血的战场上。而自己呢!却住着舒适的宾馆,睡着柔软的席梦丝,吃着这辈子也没见过的那些美食。还要面对着闪光灯,面对着许许多多期盼的眼神,坐在高高的主席台上,大谈那些曾经发生过的战斗场面。

说说这些战斗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是记者的事,是作家的任务。作为一名军人,最好的战场是在前线,永远和自己的战友同生死,共患难,而不是这样布满鲜花的主席台。

如果说,让吴江龙实打实地说,兴许他的情绪也不会这样低落。虽然语言不流畅,但他能说出实况实情。能把战士们那种张狂,那种粗放,那种豪情,那种不怕死的境界说出来。虽然粗了点,那也是战场上的最真实景观。

可现在,他读的全是被人改过,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他起草的肢言片语。里面放了太多的政治色彩,太多的华丽语言,太多的不切实际,太多的领导意图。光是这些,就让吴江龙很不舒服。

开始时,他也没觉得什么。谁让自己写作水平不高呢!有人代写正是求之不得。可后来,吴江龙渐渐对这份演讲稿觉得是那么不适应,想要把其中带水份的东西剥离出来。可是,与代表团长一说,人家不让,说这是上级政治部门审定了的东西,一个字都不能改。

不改就不改吧!我少说两句还不行。

那也不行。这不,在吴江龙做过第四场报告后,带队领导专门找他谈了一次话,说他在台上的情绪不高昂,语言也没有力量,没有把现场的气氛带动起来。让他利用业余时间调整情绪,恢复状态。

吴江龙无可奈何地接受了领导批评。不痛快,不舒服,能怨谁呢!谁让当初确定名单,征求意见时自己没有拒绝呢!如果不参加这个报告团,自己不还是在前线呢吗?哪能在这里受这份洋罪。

在报告团作完报告休息时,大部分成员都随着地方接待人员出席各种招待会,或者是和地方上的同志搞思想交流了。而吴江龙却请了假,说头疼,要休息一会。便独自一个人闷在宾馆里,蒙上头睡觉。

做巡回报告无可厚非。这不仅是政治的需要,也是对革命军人的一次最有效宣传。为什么会场上常常出现经久不息的掌声!为什么听众能和演讲成员一同流下激动的泪水!为什么在那个时代,全国人民对革命战士这样崇敬。当时有一句最时髦的词,叫做“理解万岁”。

理解什么?不就是理解人民解放军战士的英勇不屈,视死如归和大义凛然。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不就是为了祖国的寸土不容侵犯,祖国的荣誉不容践踏,祖国的安宁得到保护嘛!

懂得那段历史的人都知道,那时的中国刚刚进入改革开放不久。随着经济开放,资本主义社会的很多东西流入中国。有如洪水猛兽般喷涌而至。

有本事的忙着挣钱搞发家,有“才学”的忙着升学搞铺垫,有门路的忙着找工作快就业。有职权的把子女护在翼下不让参军,怕的是参加这场战争。

最显眼,也是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那些和我们战士同龄的社会小青年们。他们整天拎个录音机,无所事事地在大街上闲逛。出入录相厅、酒馆,或者在电影院门前,成群地打架斗殴。

换个镜头再。我们的前线战士们,此时此刻正守在祖国南疆的这片洒满鲜血,和到处充斥火药气味的这片热土上。虽然此时大的战斗场面没有了,但是小的战斗经常发生。无论是夜间还是白天都有蚊虫叮咬,同时还要提防越军特工冷枪,以及突然而至的越军炮火袭击。

那可是用鲜血和生命做代价,才筑起来的中国长城。

不然的话,在那个时期,人们为什么喜欢《十五的月亮》、《望星空》、《血染的风采》等许多歌颂南疆军人的歌曲。

对于这些,吴江龙早些时候还不怎么知道,因为他一直处在前线,根本就没回来过。现在有时间了,随着报告团这么一转。在眼中的不协调的东西,又怎么能不让他的思想发生变化。

所以,他总感到自己是那么的不适应。总觉得席梦丝床的软,不如老山的草地舒服;宾馆的宽敞、华丽,没有老山的夜景来得壮观;女服务员的温声细语,不如战士们笑骂声入耳;美味佳肴不如压缩饼干就着泉水嚼着舒畅。也许他天生就是吃苦的材料,见不得荣华,过不得富贵,保持终久的战士身份才是他的本性。

记得诗人郭小川有一首诗这样写道:“我要下去了,这不是战士成长居住的地方。我要下去啦,我的思想的翼翅不能在这儿飞翔。我要下去啦,在这呆久了我的心将不免忧伤……。。”我觉得这首诗,用在吴江龙身上再贴切不过。

吴江龙拿着花盆正思索着,外边有人敲门。

“进来。”吴江龙转头着门口说。

门开了,进来的人是董燕。

“你睡醒了?”董燕进来就问。

“嗯”吴江龙情绪不高,“你怎么没随着他们去转转。”

“我不想去。”董燕说着话,伸手去拿吴江龙手里的花盆,“不能这样拿着,一会被你折磨死了。”

吴江龙这才低头去。原来手里的老山兰,一直被他倒扣着,他是在那些名字时,不知不觉将花盆翻转了。

董燕这么一提醒,吴江龙才觉出来。想要挽回时,花盆已经到了董燕手里。

“这是谁送的?”吴江龙问。

“是名探家战士从老山带过来的。”董燕说,“他为了把这盆花交到你手,转了几个城市才追到这。”

“人呢?”吴江龙迫切的问。

“走了。”

“为什么不叫醒我,他肯定是七连的。”

“他要赶火车,忙着走了。”

“怎么也应该让他住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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