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沉默了几秒，周辰又道：“我可以把红彪的尸体从海里捞上来，和你这两个小弟一起送去警局。花老大，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必要？”

抓了现行，人证物证，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过，花疯子也能听得出来，貌似还有的商量，便试探回道：“这个……主要还得看你的想法啊。”

“很明显，蒋书杰认为你对付不了我，便打算抛弃你了。”

周辰则道：“我这个想法，你怎么看？”

“是这样。”

花疯子只能老老实实承认：“或许他认为，我没胆子对你下狠手，便打算扶植我手下的头号打手。只能说，他和红彪，还是太年轻了。”

“我比他们更年轻。”

周辰淡淡回道：“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周老弟啊，这就太谦虚了。”

花疯子呵呵笑道：“你虽然年轻，却有着藐视我们的真本事。我算是看明白了，真想灭掉我们，分分钟你就能办到，之所以没做，只是想玩得更高明一些而已。”

“猜对了。”

周辰也不掩饰：“要你们的命，那只是下策，我真正想做的，是把蒋书杰送进监狱。至于你，说得难听点，根本算不上我的针对目标。”

“哈哈，这话一点都不难听。”

花疯子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反倒放心了。”

“真的放心了？”周辰问道。

“周老弟，我明白你的意思。”

花疯子的江湖经验何等丰富，立即表态：“既然他蒋书杰对我不仁，我又何必对他讲那些义气。周老弟，你想让我做什么，尽管说吧。”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要证据，大量的证据。”

周辰回道：“把蒋书杰送进监狱，而你，花疯子，还会是银海市叱咤风云的江湖老大。这其中应该如何把握，你自己看着办，但要交给我足够的证据。”

“好！”

花疯子毫无迟疑，因为他知道，若不答应，自己会在蒋书杰之前迈进监狱，甚至有可能变成更为凄惨的牺牲品，夹在周辰和蒋书杰之间，被他们碾压得粉身碎骨。

人在江湖，要懂得选择，要懂得站位，蒋书杰都打算抛弃自己了，周辰却在一步一步占据优势……这种形式下，自己该如何站位，那还用说嘛。

接下来，花疯子和蒋书杰肯定还会有一段时间的和谐期，不可能立即翻脸，因为蒋书杰还没有找到更为合适的人选顶替花疯子。

那么，利用这段时间，花疯子还是有能力暗中行事，收集到一些有利于自己，却能把蒋书杰置于死地的关键证据。

“油桶，水泥，尸体，大海茫茫，人间蒸发……”

最后，周辰以相当平淡口吻对他说：“挺不错，今天跟花老大学了一招。只是不知道，红彪在下面会不会觉得孤单，会不会期盼着某个人下去陪他。”

花疯子当然晓得，周辰这是在警告自己，别跟他耍任何花样，否则，海底沉尸这一招就会用到自己身上。

通话结束后，花疯子低头瞅着自己被石膏封闭的两条断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歪头一笑：“是啊，下次就不是石膏了。”